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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面

周末下午,闲坐在丹绒士拔大街一间简陋茶室,喝一杯等一下咖啡,配搭一份牛油咖椰烧烤面包,或者到离茶室几步距离买来一个五香味浓郁的海南肉包大口咬着吃,边闲散望着汽车、摩托车和脚踏车穿梭在往来的马路,暂且卸下城里的繁华,感受渔村的淳朴。也许更该像一般游客那样,返程之际来一顿岸边海鲜大餐,让这趟行程内容更为饱和。特别是在漫天云彩灿烂的黄昏,漫步海风中的情人桥,迎着潮汐,把一天的美好都揉进夕阳余晖里。 这简陋茶室还没叫成等一下咖啡、岸边木板情人桥还没变成石灰桥的很久以前,丹村曾经有个海霸王海洋公园。这事可要追溯到80年代,那时城里双威水上乐园仍然是一片废矿湖,水波粼粼,而沙登废矿湖也还没跃身变成绿野购物中心呢! 过去那些周末和假日,旅游巴士和车辆鱼群般从各地游来,冲着度假村门口庞然霸气的虎虾地标游去。村里四处更是散布着游客,红男绿女,仿佛圣诞岛红蟹大迁徒,悠闲自得地趴趴走在大街小巷里。好些村民见机在门前或庭院摆起简陋桌子凳子开始了小生意,卖吃卖喝卖土产,似乎卖什么都迎来人声闹腾,于是小店铺小档口寄居蟹盘踞沙滩般,渐渐星罗棋布在街头巷尾里。 情人桥升级成石灰桥 最初海霸王只不过是一处虎虾养殖场,后来不知为何捷足先登扩展成了水上度假村。度假村扩建的当儿,我还是个中学生,常常在傍晚和同学从学校练球后没直接回家,三三两两踩着脚车到海边椰林冰水档吹水去。有次,一时兴起,大伙儿结伴骑进虎虾养殖场探个究竟。沿岸好几架神手泥机正在大兴土木,另一边海岸则隔成一方格一方格并排的泥池,池里大抵就是养着好多好多深蓝色褐斑纹的虎虾。一池池高涨的池水与蓝天白云靠得很近,似乎与蓝蓝的大海也连成了一线,安置在池里的制氧器和水车不停地操作,哗啦哗啦卷起白晃晃的浪花。青涩稚嫩的我们对海霸王满怀憧憬,绕着养殖场谦和的大叔问长问短,仿佛问多了,一切就自然会兑现。 彼时大家人云亦云,说海霸王会员证是一项理想投资,好些同学也应了这机会,我亦不落人后,把打零工挣回来的钱换来一张会员证。其实也不是贪图会员价格攀升的势头,而是对那附加等值门票礼券蠢蠢欲动。老实说,度假村里头充斥各种新奇玩意,让少年惨绿空乏的日常变得鲜活有趣,其中莫过于能泡进那个恍若体育馆级大泳池,迎着海风,畅游在湛蓝天空下的无尽惬意里。 有了度假村的霸气,朴实无华的渔村突然变得绚烂多彩,满满朝气。我认真以为,接下来渔村大展宏图,不必像许多老社区那样,面对年轻劳力漂移的无奈。彼时海霸王霸气冲天,着实看不出如火如茶、滚滚旅游热浪里暗藏任何变卦的可能性。然而一切美好却像夜空中璀璨烟火,在一阵烟雾氤氲过后旋即就黯然下来。 气势磅礴的海霸王霎时间像气球那样迅速膨胀后“碰”一声爆破了,不再称霸,最初的虎虾养殖场也没继续经营下去,度假村门口两只巨型招牌虎虾顿然逊色了,沿着海岸边以竹子为墙、亚答叶为屋顶的度假房子,破的破,烂的烂,露出一个个白色陶瓷马桶,排着队,在蓝天白云的日光里,张开大嘴巴对着苍穹无语。听说后期海霸王会员证水涨船高,最终却也打了水漂,兴许那些投资者也只能张大嘴巴无语问苍天了。 其实,我有些许遗憾当时没有机会乘上海霸王那架每天打从我家屋顶低空飞过的观光小飞机。时而回想,坐在小飞机里,若老鹰盘旋在风和日丽的天空下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那片陪我成长的泥泞海岸在高空鸟瞰下,会如我想像中的万种风情吗?它曾经像海霸王前景那样让我有着无限想像。 海霸王究竟已是过去,如今情人桥则提升成了石灰桥,比以往更为坚固,还有等一下咖啡、情人桥、以及其他什么也好,依然能够在周末藏住一些游客的热情、纵容一些不为人们讨好的喧嚣,偶尔也伪装一下城市的浮华,算是这样了。毕竟社会结构一直在变,没有人能预测渔村日后的趋向。
3星期前
在槟城的街头巷尾,有一道深受本地人与游客喜爱的道地美食,它的名字因地域而有所不同。槟城人称之为“福建面”, 雪隆人叫它“虾面”,也有人将二者结合,称为“福建虾面”。尽管我曾在雪隆生活将近15年,但在我心底,那碗以虾头、虾壳熬成浓汤的鲜汤虾面始终叫做“福建面”。这一碗曾在成长某段时光中飘香的汤面,承载我在老家生活的独特记忆。 我的年少时光是在槟城土桥尾17层组屋度过的,这座不太起眼却矗立于乔治市入口的组屋至今拥有55年历史。小时候的我并不懂得欣赏这个地方,毕竟那是七八十年代,人尽皆知牛鬼蛇神混杂的黑区,唯一觉得我住的地方还不错的,大概就是楼下的面档,早上有一掀开锅盖就飘来香味的福建面;下午有让人难以抗拒的叻沙、曼煎糕、包点;夜晚还有经济米粉、云吞面、炒粿角等,为数不多的面档承包了组屋居民和食客不少的早午晚餐和夜宵。 每当想起老家的面摊,我那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回忆里总是浮现一缕缕袅袅升腾的热气,那是晨光中,浓郁的汤底飘散而来的香味,仿佛与阳光交织成一道温暖的画面。食客们围绕着阿陆伯的福建面三轮车小摊争相言笑,而阿陆伯再忙,脸上总是挂着亲切友善的笑容。直到长大我才明白,那些看似寻常的瞬间,即是人间最真实的烟火气,轻柔地牵引着温热的人情与世事。 阿陆伯的面和他一样实在 然而,随着时光的推进,曾经的人与事会慢慢淡去消失。阿陆伯因年事已高停了摊,其他的面摊也因为兴建高速大道而消失,甚至连我也搬离了那片土地。那些熟悉的场景,逐一被时日取代。旧组屋早在几年前翻新过,油漆焕然一新,可是物是人非。组屋楼下现连一个档口都没有,那些生活的温度仿佛随着时间一并消失。而我这次回到这个地方,再走熟悉的“回家路”, 竟是为了参加阿陆伯的丧礼。 丧礼上,我环视四周,竟没一个熟悉的面孔,只有灵堂前那张遗照中熟悉的笑脸。阿陆伯是我父亲的朋友,小时候对我疼爱有加;懂事后是作为面摊和食客的心心相惜;长大后是对和蔼长者的敬重。 阿陆伯退休后,常骑着他那辆老铁马四处游走,我偶尔在街头碰见他,父亲则常在菜市场或咖啡店遇见他,坐下来一起喝咖啡聊天。印象较为深刻的是数年前的一个早晨,我陪同父亲与阿陆伯一起吃点心喝早茶。尽管我对阿陆伯的身世与家事了解不多,但每次遇见他,我都很开心,心里总是涌上一股暖意。他还是一如既往,如我小时候那样叫我,他就像我小时候记得的模样,眼里带着关爱,即使岁月的痕迹爬满脸庞,他那亲切的笑容依旧温柔如初。 阿陆伯出殡的那天,是个阳光普照的一天,温暖得让人有些不舍。我特意出门品尝一碗福建面。我清楚地知道,没有任何一碗能够媲美阿陆伯烹调熬煮的福建面,光是炒虾和虾壳,再以虾头虾壳熬成浓郁的汤底,这些都是现今的摊贩所不屑一试的工夫。如今大多数的面摊,料少不在话下,配料也不再讲究,蕹菜早已成了省略号,虾子切得薄如纸,猪肉片也屈指可数。而阿陆伯的面,总感觉和他一样实在,每一口都是心意与手艺的传递。 食物,是时光的密码;味道,是回忆的起点。过往的点滴,如今早已模糊,但感受深存心底,尤其那份心中深埋的感激。如同我在灵堂前默默对阿陆伯说的,谢谢您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您让我尝过世上无可替代的福建面,谢谢您成为我成长岁月中温馨的存在。您充满关怀的眼神、恳切的话语与朴实真挚的笑容,如同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温暖而不张扬,照亮我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 这份感激与怀念,随着岁月愈发温暖深刻,亦是珍贵的被时间修饰过的美好。
3星期前
3月前
(新加坡20日讯)机器也能炒出小贩美食?工程师转行当小贩,自己却不掌勺,而是用机器炒福建面,希望有助保留当地美食文化。 《8视界新闻网》报道,53岁的洪集丰一年前辞去全职工作,转行当小贩,最近在玛格烈市场(Margaret Market)开了一个福建面档口。不过,他没有亲自下厨,而是用两台机器,炒出一盘盘的福建面。 希望能让每一盘面味道一致 洪集丰受访时说,之前一直看到当地小贩无人接手而结业的消息,担心再过几年,当地小贩美食文化会消失。 “所以我就决定,在没有人肯做这个行业的情况下,我必须选择依赖机器。试一下,看行得通吗?” 他透露,从小就对烹饪感兴趣,福建面的食谱也是自制的。他从中国引进两台机器代劳,希望能让每一盘面的味道一致,从而保留都能够地美食文化。 洪集丰认为,小贩行业辛苦,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做,但有了机器代替炒面的工作,可以减轻工作量。 “人是有弱点的,我亲自炒过30盘福建面给我的好朋友吃,炒到第20盘,我的眼睛真的是很痛,我到第20、30盘,我会随便炒。机器它没有这个问题,它炒100盘都是一样的炒法,所以它能保持味道一致,我觉得是机器最大最大的好处。” 还在研究如何炒出镬气 福建面的灵魂之一就是锅里炒出的镬气,受访的食客就指出,洪集丰的福建面味道还可以,但是镬气不足。 多数受访食客说,可以接受机器炒出的福建面,但也有食客说,喜欢手工做的食物,因为比较有“古早味”,因此不能接受也不愿尝试机器炒的福建面。 洪集丰坦言,要用机器炒出镬气是目前最大的挑战,他还在研究当中,每天都会收集顾客的反馈,晚上再重新研究和调整机器设置。 “我觉得给我14天的时间,我能把那个镬气大概做到我要的程度。” 他也表示,很感激附近居民愿意捧场和包容,很多人也会给予反馈,让他进步。他也碰到一些厨师上门,给他建议。 小贩或可收机器为徒 有机器代劳不代表摊位完全不需要员工打理,一些工作如煮虾和剥虾,还是得用人工来做,目前机器所能代劳的只是炒面的那个过程。 洪集丰相信,随着科技发达,未来会有机器完全可以代替这些工作,希望在未来两、三年内,机器也能做到备料的工作。 他也指出,如果要把新加坡小贩美食推广到国外,不一定能在海外请到正宗的厨师,因此如果能用机器人制作已设置好的食谱,将能轻松地把道地美食带到更多地方。 他未来的目标是在国外开设新加坡小贩美食的餐馆,推广新加坡美食。 “我希望那些有经验的小贩能收它(机器)为徒,像是把手艺传承给机器人。”
5月前
根据外劳煮食论进阶版,福建人炒福建面,不管是手炒还是脚炒,一定好吃。假如是外劳,不管对方是不是孟加拉皇家烹饪学院高材生,炒出来一定不行…… 延续上周的外劳煮食论。传统“美味”逐渐消失,罪魁就一定是外劳吗? 很多槟城排队名店,本地人绝步,都礼让给机不离手游客。理由就是:不好吃了。都是华人煮的,原因何在? 就比如首都那几家出名的炒福建面,国内外媒体网红争相报道,也不乏“食家”大力推荐,但对个人来说,多年来味道始终如一:不好吃。 这几家历来换过不少头手,其中不乏华人,甚至是“正统”福建人。根据外劳煮食论的进阶版,福建人炒福建面,不管是手炒还是脚炒,一定好吃。假如是外劳,不管对方是不是孟加拉皇家烹饪学院高材生,炒出来一定不行。奥妙的是,这几家殿堂级福建面,不管谁炒,都是黑黝黝的烂面团,咬下满口粉味,还撒了一把前年炸好的猪油渣。也有好吃的时候:网红来拍摄时,老板自然会出现。 传统食物走味了,怪罪外劳最容易。其实真正原因太多。仅此整理一下,和大家分享: 1.食材改变:饲料不一样了。鸡猪牛羊,20年前吃的,和现在吃的,会一样吗?你吃的都不一样了,猪吃的还会一样吗? 2.施肥方式:以前的蔬菜吃猪粪长大,更高级的享用人类的排泄物。今天的蔬菜,排排坐,吃农药。长相比以前美,不过内心歹毒,和人一样。 [nonvip_content_start] 3.厨艺传授:老豆卖鸡饭,儿子未必肯学。成绩10A拿不到奖学金,想跟老的学卖鸡饭,一定会被含泪拒绝。成绩不好,也不会刻苦学传统技艺,只想当网红。立志当小贩厨师就是没出息。 4.健康意识:前天去吃炒粿条,驼背的炒粉阿婆说循众要求,以后不用猪油炒了。钱赚多了,大家开始怕死。传统的烹调方式,逐渐应市场需求而淘汰。 5.记忆误导: 损友带队去阿罗士打吃他心目中的“全国最佳红豆冰”。这家在旧戏院外的红豆冰,味道还真抱歉。损友吃得眉飞色舞,干掉两碗还要打包。那是他中学时代的记忆。感情上的加分,会让人顽固的以为只有以前的才是最好的。 有一种残酷叫记忆。当年,你没有机会吃几顿好的。薪水像某种生理现象,一个月来一次,来几天就没了。还了房租、供车,再扣烟酒费,所剩无几。很久才有机会奖励自己吃顿像样的。那段日子最幸福,因为容易满足:酱蒸非洲鱼、马来风光、芙蓉蛋,已是宇宙超级无敌的美味。 重回旧地,叫回当初的菜,味道不一样了。多年历经忘不了和老鼠斑的疲劳轰炸;当初的非洲鱼,你已忘记了。当年的马来风光,早已不再风光。 记忆让味觉停留在不实际的过去。当初的,永远最好。得不到的,更好。
7月前
8月前
有别于《啊,这味道》集中介绍各籍贯华人好味的美食代表,《我说福建面,你说虾面》则聚焦在马来西亚本地人文与饮食文化,包括作者频繁走访各个地方的体验。对一般读者如我而言,真的只能感叹自己,懂得的还不如台湾人多啊。 2018年,偶然看见联经出版的《啊,这味道》,引起我关注。一来,在台湾推出一本介绍马来西亚美食的书籍,不禁怀疑会有读者吗?尤其是网络科技的发达与普遍,声画兼具的影片早就足以取代。再者,竟然是由台湾作者来介绍,更是加重自身困惑。然而,现在的我得感激这份困惑才有机会识得陈静宜,感谢她为本地饮食文化留下了纪录。 今年4月,陈静宜以大马美食为主题的第二本书《我说福建面,你说虾面》(大将文化出版),于第十八届马来西亚海外华文书市首发上市。有别于《啊,这味道》集中介绍各籍贯华人好味的美食代表,《我说福建面,你说虾面》则聚焦在马来西亚本地人文与饮食文化,包括作者频繁走访各个地方的体验。对一般读者如我而言,真的只能感叹自己,懂得的还不如台湾人多啊。 例如,作者提及本地打盘吃饭的习惯,除了可能受到西方殖民文化的影响,也提出米饭的松散特性不适合用碗筷食用。即便长年在台湾居住多年,皆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及其可能。而且,长时间生活在本地人如你,又怎么会想到老板炒粿条的起锅时间长短,其实隐藏着本地饮食文化的危机——“小贩人力、体力过去更为紧迫,外劳的比例增加”。其实,我们有时候需要外来者来提醒,早已习以为常的事物是如何形成大马的特色。 可是,这本书提供给我们的远不只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文景观。作者提及,本地多数的摊贩都是家传,所以他们非常重视父母亲的意见。于是,美食的味道成了一种传统的继承。此外,作者以“共享经济”来形容本地的茶餐室(Kopitiam)文化,指出华人在这一空间里彼此互相扶持、帮忙的精神,早已是一种具现代性的经济思维。还有,在我们赞叹台湾饮料的客制化之时,作者笑称,在槟城更感受到顾客的任性文化,即店家和熟客保有的饮食喜好上的默契。甚至,说声“一样”就能让对方知道,自己要什么。 虽说书中篇章是作者专栏文字的汇集,但是悠游在其生动的文字总能从外地人的视角,回想家乡的美食。虽然陈静宜的饮食体验是从自己的家乡出发,但她多年来游历了马来西亚、新加坡、中国、日本、印尼等地方,其成就的多重文化比较,不仅呈现在文章中,也一并指出了它们的异同。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新的体验和文化省思。而且,读者是完全能够感受到作者对大马美食的爱,远远超越本地人如我。 这是一本打开马来西亚饮食文化之窗的重要书籍,值得大家一起来阅读和关注。 相关文章: 【马华读立国】叶福炎 / 在书堆中挖掘南洋 台湾美食作家陈静宜/唯有吃得多 才能累积足够经验值 陈静宜/航空信情书    
9月前
我就直接说了吧:今天的主角李师傅,是茨厂街“金莲记”炭烧炒福建面的弟弟,一直以来都在幕后厨房,所以鲜少人识。 而大家每回在镁光灯前看到的,是哥哥;现在的“金莲记”,是哥哥在管理。 这也是一位师傅带路,才找到几乎是隐身在怡保路的李师傅。 李师傅17岁开始,师承父亲,一掌勺就是40年。现在自行创业,只有一个老帮手,在怡保路默默过着他的福建面江湖。 我吃过他的干炒福建米粉、干炒福建面、鸳鸯、福建米粉面、月光河、卤面、肉羹汤……。私心觉得,我喜欢这里纯粹的干炒福建米粉、或干炒福建面(心目中向来第一的福建米粉面要往后挪),再来是鸳鸯、月光河、干炒福建米粉面…… ,其实都好吃! 这里仿佛是被遗忘的福建面江湖,远离福建面大战场。   黑黝健硕的李师傅,炒起面来,神情专注,手法“温文”,没有过多的华丽表演。 问李师傅他的招牌干炒福建米粉(我来几回观察他的老客户都会点这道),就是供货要漂亮,有米香,够干身;炒粿条要条条分明,不可断段;米粉面则是要看状态,较硬的先下锅;我最欣赏师傅的鸳鸯,看似轻轻拨弄三两下,出来的河粉却是焦边带香,向来不喜鸳鸯的我,也忍不住多吃两口。 最重要来货食材要漂亮 问他煮炒可有秘诀?他想了想说,没有,其实很简单而已(给他气死)。问他最重要的元素?他说来货漂亮、猪油、高汤(不是鸡精粉汤),还有黑酱油。肉骨茶讲究酱油,福建炒讲究黑酱油,需和特定厂家取货,不能苦,不要甜。 师傅炒粉,我贴身观看。没有传说中加这个这个这个和那个那个那个,就是“简简单单”几样东西,翻炒翻煎,上桌。 但我觉得就像烧烤叉烧,要诀在那“门阀”开关;福建面的要诀,应该也是在那顶“盖子”开关,那是软硬熟度的关键,这大概是师傅常挂嘴边“先焖后炒”的功夫了。 我开玩笑问师傅,为什么你炒面没有很吵的“锵!锵!锵!”铲子声?这个黑黝黝汉子笑笑。如果有分门别派,他应该是福建面里的“斯文温雅”派,看似轻柔翻身三两下,每碟炒面炒粿条炒米粉上桌,却都是“炊烟袅袅”,害我拍的照片都是朦胧胧的…… 如果你想找“金”字招牌老味道,不妨试试。哪里找?谷歌键入“Petaling Street Charchol Fried Hokkien Mee”就可以了(记得是在Taman Kok Lian,庙的旁边)。这个地点不太好泊车,第一次来也不太好认,就认住这个黄色醒目的“驰名茨厂街(金)字招牌炭烧炒福建面”。 营业时间:11AM – 8.30PM(午间无休) (星期二休息)
10月前
10月前
  6年前,我是以一张白纸的状态踏上马来西亚这块土地,承蒙许多当地人热情分享,这个人画几笔、那个人涂几块,这张白纸已经布满各种颜色,然而即使如此却无法涂满画纸。因为我发现,当见得越多就越感到懂得越少,白纸会自动延伸扩张,到了连我也不知道边际在何处的状态。 这张纸便是我所认识的马来西亚,丰富的人文资产如此多元共生,灿烂迷人。 认识归认识,书写则是另一回事,在《星洲日报》邀约下,我开始在星洲日报书写饮食专栏,至今已迈入第六年。一开始有些迟疑,虽然我是执笔为业的记者,还是不确定对书写一个陌生的国度能否胜任,亏得副刊主任黄俊麟的鼓励,摸着石头过河地上路了。中途历经3年疫情,无法到马来西亚,一度以为难以为继,没想到写着写着也走过了疫情;我不仅再度返马,也到了印尼、日本等地,为书写大马饮食灌注新的养分。 造访其他国度,为何能增加书写大马的养分呢?我在为读者在拙作《啊,这味道》签名时,会写下:“张开双臂,拥抱不同。”当我们面对不同时,有时会感到有些不解与困惑,就连上厕所,不同的人就有不同做法,“啊,为什么他会那样做?”、“为什么他跟我不一样?” 而正因为这些不同,让我们有更多看见,面对这些不一样——无论喜欢不喜欢的,我们不仅要拥抱,还要张开双臂全然地接受,抱得住就能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让自己更为饱满扎实。 我知道现今有越来越多人投入精力,深度探索自己的家乡,而我能做的,便是在此之外,提供与饮食相关的跨域线索,由点到线到面牵起更多的连结,因为我始终相信,在食物的国度里没有歧见、没有伤害,只有和平与爱。谨以此书向引领我进入马来西亚饮食世界的林金城先生,邀请我在《星洲日报》发表的黄俊麟先生,以及众多曾经帮助我的大马朋友们致谢。 相关文章: 陈静宜/有酱厉害的咩? 陈静宜/怎么吃?很重要! 陈静宜/渐层的滋味
11月前
1年前
2年前
屋外脚步声哒哒把我吵醒,朦胧中我知道,啊,对了,是7点了吧。邻居每天7点都会经过我家前廊去上班,久而久之,我也渐渐接受了邻居的脚步声变成我的自动闹铃这回事。我迅速起床洗刷,换好运动衣,穿好跑步鞋出发!屋外还是一片昏暗,带着丝丝粉霞光。空气是清澈的,掺杂着不知道哪家的烤面包味,是我喜欢的味道,今天天气应该会很好吧! 搬来新加坡一个星期了,每天维持着晨跑的习惯,我喜欢自己慢跑,像是在充电,像是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沉淀自我。新加坡组屋设施完善,每几栋楼就会有小公园和小贩中心。来这里认识了几个当地的建筑师朋友,他们说,政府建设概念是避免所有居民常聚集涌往某一区,于是每个区都会建设很多食阁、菜市、公园,以此分散居民的聚集。 戴上耳机,跑向我家附近公园。一群婆婆已经在那里跳着健身操了;另一边厢,一群长辈也在耍着太极,附近还有3个阿姨打开手机视频,放在地上跟着不知跳啥。随街充溢着勃勃向上、正面健康的生活氛围。 每次慢跑,我都会想着待会吃些什么。今天打算去尝尝好久没吃的炒福建面大碌面。 跑着跑着,看见前面一群婆婆伸出双手转圈圈跳舞,隔着耳机,隐约听到我熟悉的音乐。我摘下耳机,慢慢跑近去听,竟然是现在的韩国流行曲——Blackpink Jisoo的〈Flower〉。 看着阿姨们脸上自信和欢快的微笑,我也莫名被感染,心灵回归恬静。这时,雨滴打在脸上,一滴两滴轻轻地点着,好吧,也差不多了,该去吃个早餐,我任雨滴在脸上流淌,快步挪到邻近的小贩中心。 脚步渐近,空气中一阵阵香味迎面飘来,我不晓得那是哪档的。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一档写着“米其林2022炒福建面”。好,就吃它吧!新加坡有一个特别的现象——很多小贩中心的传统摊子都获颁米其林的标志,我不确定那和我认知的“米其林”意思一样不。牌子写着“大 6.00;小 4.50”,我和摊子的伯伯下单了一份大的,以慰我那思念炒福建面的胃。 随意在摊前找个位子坐下,旁边的位子早被人占了。啊!对了,这里占位子的方式很不一样,都是桌上放纸巾袋,放包包,放水壶,甚至我也见过放手机的,要是在治安不好的国家,恐怕一律瞬间被偷走了。掏出手机,好奇心推使我上网查找为什么这些摊位也获得米其林标志。我的印象里,都是高级餐厅、高级酒店才能拥有米其林标志。打开谷歌,刷了刷米其林网站,原来是米其林另外开辟的一个奖项类别,称为“必比登推介”——米其林评审员在世界各地穿梭高级餐馆寻找美味的同时,也在寻找地道的超值食物摊子。真是个有营养的早晨,又多懂了一个知识。 华人和华人说的都是英语 旁边桌子的伯伯和朋友在聊天,四周都是英文的环境,华人和华人说的都是新加坡式英语,这里文化不一样。 这时,摊子伯伯向我招了招手,我放下一包纸巾占位便雀跃地去拿我的炒福建面。到了摊子,我看见一叠炒面,白白的,我告诉伯伯这不是我的,我叫的是炒福建面,那种大条、一条条的面,黑黑的。伯伯瞬间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告诉我,新加坡炒福建面即是炒虾面,和马来西亚的定义不一样啊。 我恍然大悟,也带着些许失望,毕竟我是奔着“我的炒福建面”而来的。伯伯告诉我这是新加坡特色,让我不妨尝尝。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拿着这碟“炒福建面”回到位子。看着它,黄面掺杂粗米粉,颜色带白;我所知道的炒面都是黑黑的,它配有一些汤汁一些虾,旁边有几粒猪油渣,还有一些叁巴酱。我拿筷子夹起一口面,蘸上酱,战战兢兢放入口中,浓郁汤汁让面焖炒得很入味,我觉得酱有点喧宾夺主,我比较喜欢没有sambal酱的口感。 我以为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只有肉骨茶的差别,新加坡肉骨茶是猪骨胡椒汤,马来西亚的是药材汤,各有各特点,却不知道炒福建面也不一样。我无奈地笑了笑…… 好吧,这也是个不错的体验。期待下一次真的可以吃上我心心念念的“炒福建面”。今天,真是个不一样的早晨!
2年前
2年前
我从小爱吃福建面,现在亦然。小时候,偶尔父亲会打包宵夜回家,其中福建面的出现率是最高的。一大包的福建面,兄弟各自拿碟子抢吃,总想要把虾先抢到手,慢慢享受。家乡有几家餐馆的福建面的口碑很不错,生意都很火,回头客很多。离乡在大学期间,最怀念的家乡食物,必有福建面。 上网查了资料,据说福建面是1927年由中国大陆来马的福建人改良而创立,名副其实是福建人炒的面的意思。现在已成为了马来西亚独有而闻名的美食之一。 旅行或在外面找东西吃的时候,看到卖福建面的档口,总是忍不住要尝一下。说实话,满意的,对口味的,真的可遇而不可求。现在很多档口都交给外劳打理,不是我歧视外劳,不过外劳炒的福建面,吃起来,总是觉得差点意思。我也不是追求什么正宗口味或强迫症,但是也不至于口感味道落差太大吧。 关于福建面,曾经摆过一次乌龙。某次去槟城游玩,喊了福建面,结果来的是虾面。详细问清楚,才了解原来在北马一带,福建面就是虾面。不禁莞尔,误会解除,大伙照样吃。南北大不同,原来在北马,我们中南马的福建面,名为大碌面。 因缘巧合,在一次朋友聚会中,我终于学会了炒福建面。云兄是一班老同学里,厨艺首屈一指的,虽贵为董事,也是博士,但是从来没有架子。当天云兄亲自下厨,其中主食就是大家都爱的福建面。当晚画风惊奇,几个大老爷们围绕着云兄,帮忙打下手或全神贯注,或拍视频做笔记,一起学炒福建面。细节不提,重点在于收汁、碱水味和黑酱油之间的比拼,也是需要尝试无数次的经验才能调出满意的味道。 炒福建面给母亲吃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几个月内,徒弟们不约而同常常练习,在社媒分享成果。徒弟们勤劳练习,家人却吃到怕了。大家也没有墨守成规,配合各自喜好,发挥创意,作品各异。我有时喜欢添加芽菜,味道还蛮搭的,吃起来也爽口。猪油渣是福建面必备食材,不过因为配合家人口味,反而不是我的必备佐料。我也喜欢买大虾来炒,看到大虾拌福建面,幸福感满满。现在外面的福建面,虾都跟你玩躲猫猫,寻寻觅觅,只有小虾一两只。 自学会了炒福建面之后,我和母亲有时视频通话会提到,也一直说有机会一定要炒给她吃。几年前,有一回母亲从家乡来家里小住。我迫不及待大展身手,总算找到机会炒了福建面给她吃了。母亲边吃边赞,瞬间光盘,我觉得并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吃的是儿子的一份浓浓心意。偶尔几个家庭聚会,我也会出手一番,大家都给我起了个称号呢,叫飞哥福建面。眼看一大盘面被抢吃清盘,心里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实在是难以形容。 同一锅福建面,各自皆有不同的体验。孩子吃的是味道,老婆吃的是幸福,母亲吃的是感动,我吃的是却是回忆。
2年前
2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