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佩莉 | 法庭人生百态

记者这份工作，除了采访华团、庙宇和学校之外，还包括追踪一些案件的提控和审讯程序。可以说是从事了这个行业后，笔者才有了接触法庭、旁听审讯的机会。

如果是被警方带往法庭的扣留者，警车通常会停在法庭后方，扣留者会从法庭后门被带往拘留室，等候上庭。因为法庭内不允许拍照和录影，媒体通常会在法庭后门等候拍摄他们的照片。

因为不确定警车抵达法庭的时间，所以媒体通常会提早抵达法庭守候。有时候在后门等候的除了媒体，还会有扣留者的家人。每次有警车抵达时，在法庭外的那些人会在围墙外张望，看看警车载来的扣留者当中有没有他们心心念念的亲人。

从警车下来的扣留者，有的会在听到亲人的呼唤并看到他们在法庭外等候时感到惊讶，有的听到家人殷切的问候和叮咛后掩面痛哭，也有的对家人的呼唤充耳不闻。法庭外的家人，有的因为看到亲人被扣上手铐的样子心痛难忍泪流满面，也有年迈的母亲流著泪不断问身旁搀扶著她的家人，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明明很乖，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法庭的各个楼层分别是地庭或推事庭，外面也有等候区。在这里可以听到有人低声讨论不知道准备的钱够不够，法官或推事会判定多少保释金多少。也有人为被扣留的亲人不停打电话找律师的，也有人接获上庭通知，但从早上等到中午休庭还没轮到自己，打电话向朋友抱怨不知道要等到几点。

笔者也见过一名男被告在被告栏得知家人没有为自己准备保释金后，对著坐在旁听席看起来已70余岁的老母亲脱口而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那名母亲在女亲友的安慰下不停拭泪，而那名男被告直到自己的案件审讯完，都没有再回头看过自己的家人。他的家人也在听完案件审训后离开法庭。那名老母亲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得不说听到那句话，真的为那名母亲感到不值。

法庭其实是一个可以看到人生百态的地方。每每看到有人为被扣留的亲人奔走寻求帮助，笔者都会想，现在身处扣留所的那些人，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人正在为可以保释他们，或者为他们所犯的错而奔走吗？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对自己的鲁莽，还有知法犯法而感到一丝丝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