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今天是元宵节,年过完了。
屈指一算,老朽已虚度了83个春秋,过了82个年头,个中甜酸苦辣,往事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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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诞生在士姑来路八条石的一个现已消失了的小村里。家庭美满,但日冦毁了我们幸福的天伦。父亲因不堪生活重压,于1944年,日军投降前一年,含恨离世。那时,我才4岁。
父亲骤然逝世,家中顿失经济支柱,且家徒四壁,从此,一家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印象最深的是,一年到头,只有大年初一那天,才有机会尝到一餐较丰富的年饭。母亲在新年时杀一只鸡,一半腌得咸咸的,慢慢吃、一半煮咖哩,分几餐享用。
1948年,紧急法令施行,我们被强迫搬到半里外的八条半石南益树胶厂工人宿舍。姐姐在胶厂工作,哥哥到新山当学徒。
1952年吧,家中正高高兴兴准备过年,同时等着哥哥回来团圆。好不容易,哥哥回来了,只见他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踏入家门,原来他被炒鱿鱼了。
哥哥原来在南益黄梨厂打工,母亲认为“工”字不出头,便经朋友介绍,到新山一间陶瓷店当店员,学做生意。岂料,除夕前夕,打破一个小碗,老板认为不吉利,把他辞了。那年,就愁云惨淡地度过。
几年后,家人在新山新甘光,俗称渔寮尾,买下一间无地契的亚答屋,部分租给来自各地的宽中生。屋子虽很简陋,却很大,可容纳多人。
那些年,过年可热闹了:同学们到处去串联,比如,去哥打丁宜林茂辉同学的家,他家就在哥打丁宜河畔,然后,大伙嘻嘻哈哈地步行到新村的徐玉兰的家。那时,她家还是黄泥地。此外,也到笨珍郑祥瑞和亚逸文满张北琛家拜年,总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迄今,友谊长存。
1968年6月16日凌晨,政府派出大批军警到笨珍泉成园逮捕百多名从全国各地去支援泉成园工潮的各界人士。28天后,约20人,包括笔者,未经审讯,在内安法令下被关进麻营。
1969年在狱中度过第一个新年。照理,大家可“大吃大喝”一餐,然而,受文革影响吧,我们改成吃“忆苦餐”,只吃苦瓜、咸鱼、豆腐之类的食物,且限量每人仅分配到一碗稀粥。别有一番滋味。
1969年7月,513种族镇压事件后不久,我被调去臭名昭彰的华都牙也政扣营。
1973年12月29日,在华营的我们获悉,关在太平甘文丁扣留营的黄水生骤然死亡的噩耗,遂于下午派代表向营方了解情况,但营方迟迟未正面回复。到了晚上约9时,我们忍无可忍,便推开一扇锌板篱笆门,冲到营方办公室前,高唱歌曲和喊口号。
不久,营方早有准备地出动大批镇暴队和狱卒,向我们猛扑而来,酿成一场扣留营史上最残暴的镇压事件,堪称人间地狱。
别无选择,我们遂展开一场,从1973年12月29日至1974年2月13日,共47天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罢食斗争。以生命换取权益,最终取得胜利。
11天后的2月23日,迎来了胜利后的新年。
大有劫后重生之感的我们,除了大肆庆祝外,对内,达成因历史因素不幸分裂成3个单位的团结,共同对敌;对外,屡破“营规”,大灭营方威风,以及迫使营方调走那些最残暴的狱卒等。
历经8年的铁窗岁月,1976年年中总算获释回来。1977年的新年,最高兴的当然是苦命的妈妈,终于和儿女度过一个幸福的春节。
此后许多年,都与亲人及老友共欢庆。有几年还去新加坡与老同学(第六届经政系)叙旧,个个皆已白发苍苍,却热情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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