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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

每当阅读一些启发人性的励志故事,我总会感叹那些作者的语言力量。他们的文字是如何做到如此触动人心,让人泪流满面?他们又是如何在混乱的场景中,用一句话就可安抚众人,让大家平心静气?语言的影响力是多么的重要啊! 反观自己,平日的语言却常常事与愿违。有时想安慰别人,却弄巧成拙;想平息矛盾,却反而火上浇油。自我反省检讨过后,我告诫自己要改掉不当的语言习惯,尤其是那些常挂在嘴边、无意间伤人的口头禅。在这新的一年里,有一句话成了我最想删除的,它就是——“没有吗?” “看见我公司的信件吗?怎么找也找不到!” “没有吗?前两天我还看到在书桌上呀!” “就是没有才问你!有的话还需要问你吗?真是的!” 老公不耐烦地回应,翻了我一个白眼。我心中隐隐升起怒气,但又想,他情绪这么低落,八成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于是我选择暂时不计较,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类似的场景也发生在女儿身上—— “妈妈!看见我那件卡其色的西装裤吗?之前还挂在衣柜里呢!” “没有吗?洗净晒干后我就放回衣柜里了呀!” “没有没有!就是找不到才问你呀!” 她不耐烦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但看她赶着上班,我也没多说什么,赌气想着:找不到就随便穿别的裤子吧,这不关我的事。 这句“没有吗?”听上去并无恶意,但总能引发大家的不快。后来,我拉着老公、女儿探讨这个问题。 老公坦言:“当我找不到东西时,本来就已经烦躁了,你的‘没有吗’听起来像是在怀疑我,心里更不舒服。” 女儿接着说:“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被质疑,好像你不相信我找过一样。虽然我也有情绪不好时,但这句话真的让我火气更大。” 我明白,越是亲密的家人,说话往往都是直来直往,几乎不曾顾虑对方的情绪。听了他们的心声,我才意识到,虽然“没有吗”只是无心之语,却不知不觉成了引发情绪冲突的导火索。 及时咽下坏的话 后来某天,丈夫又在找东西—— “看见我那浅蓝色的浴巾吗?星期天已经放进洗衣机洗了。” 正当“没有吗”即将脱口而出,我及时打住,想了想说:“晒干后可能被儿子误拿到他房间了吧。夜了,我明天帮你找找。”同时递了一条新的浴巾给他。他点点头,表情缓和了许多,没再翻白眼。 生活上的事让我明白,语言虽小,却有巨大的影响力。好的话语能如春风化雨,坏的话语却如刀割人心。要让生活越来越好,我必须学会提醒自己,在不恰当的话语脱口而出前,及时咽下,用更温和、更恰当的表达去沟通。 虽说改变口头禅并非一朝一夕,但只要用心去改,习惯终会被重塑。静思语言:“口说好话如口吐莲花,口说坏话如口吐毒蛇。”既然连小学生都能朗朗上口地学习这道理,作为成人的我,更应该努力实践,让语言成为修炼自我的工具,而不是破坏任何关系的武器。所以在这新的一年,我决定从小事做起——彻底删除简单的一句口头禅“没有吗?”让我的家庭更和谐。
2星期前
“阿辉,汝食饱未?” 《钱不够用2》中的经典对白,已故资深演员黎明的一句闽南话,让无数人想起家中长辈的关爱。然而,曾经传遍南洋的乡音,如今却逐渐式微,华语取而代之,成为华社的共同语。如今,多少年轻人还能与祖辈用流畅的母语沟通?是什么因素让不同世代的母语被“调包”了呢? 沈志伟本身是潮州人,生长在槟城的他,从小就听到街头巷尾的人口操福建话。中学毕业后,他到马六甲求学,才发现同龄人中,大多数只会说华语。即便这两座城市非常相像,他也由此观察到不同代际之间语言转用(language shift)现象的出现,这激发他对语言学的兴趣。 成立“庇能福建话协会” 眼见福建话传承的情势不妙,沈志伟决心在东南亚福建话灭绝之前,将其记录下来。因此,他成立了“庇能福建话协会”,旨在维护及拓宽福建话的使用空间,鼓励父母与孩子从小讲福建话,让福建话继续发展并传承下去。 “我们在收集马来西亚和新加坡两国的福建话语料,大量记录人们的日常语言,进行规范工作,以便能制作语言教材,让我们的母语得以永续发展。”沈志伟曾为科技公司制作语言科技,目前组织了团队自行制作福建话输入法软件,推动福建话与时并进。在制作过程中,他需翻阅大量文献资料,加以考究分析,确保自己的产品是规范而正确的。 为了深入了解语言学,沈志伟不远千里负笈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修读语言学硕士。他认为,缺乏对语言及历史认知,我们就无法真正理解和珍视自己的母语。 他强调,福建话并不是附属于华语的方言。“华语”源自北京,而福建话源自福建,两者是两个地方不同的语言。因此,将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粤语)等都标签为“方言”,其实是错误的观念。 他说,中国的语言与欧洲语言一样多元,福建话和华语的差异,甚至比英语和德语之间的差异更大。“很多人可能从未意识到,我们的祖先绝大多数来自广东和福建,而华语(北京话)也不源自马来西亚。华语对马来西亚而言,其实就是外来语。但上个世纪,华语被包装成了我们的‘母语’。” 母语被降级为“方言” 说到这里必须回顾历史。我们的先辈是没“汉族”的概念的,福建人、客家人、广东人都是不同的群体,而福建话、客家话、广东话也是各自独立的语言。然而,19世纪末期,我们的认知开始出现了变化。反满清的革命人士宣扬从日本及西方引入的种族主义。为了赢取支持,开始散播“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的概念,制造出新的“汉族”血缘认同感。一旦把五湖四海的人都视为同一种人,就需要找一个共同语,而我们的母语就被降级为“方言”(dialect)。 后来,许多地方的领袖也利用“汉族”的概念来独尊北方官话。1979年,新加坡政府推行“讲华语运动”,消除公共广播使用中国南方语言的使用空间。该运动的口号也是利用清朝末年出现的“华族”概念来鼓吹人们抛弃母语。 翌年,我国雪兰莪中华总商会也效仿新加坡,发起“讲华语运动”。“奇妙的是,就连原本应当捍卫自身语言的会馆、乡团,也加入消灭自身母语的行列。今天,这些会馆、乡团面对青黄不接的后果,跟当年自我消灭母语的举措有关。现在的福建会馆和客家会馆已没有太大区别,母语消灭了,认同感消失了,这些会馆还能吸引什么人呢?” 或许有人会问,“如果没有华语,我们要怎么沟通?”沈志伟回答道:“福建话是槟城开埠以来的共同语,广东话是怡保华社的共同语。许多马来人及印度人也掌握这些语言,这些语言就是当地的共同语。”他补充:“我国政府所推行的国语不正是为了促进国民沟通吗?” 他不否认华语和英语在国际上的重要,惟不能遗忘祖先的母语,更不可抹杀这些语言的使用和生存空间。 “闽、客、粤语自古以来都是学堂的语言。槟城的五福书院早期是用广东话教学,育才学校则是用福建话教学。我们的语言被降级为‘方言’之后,就被校方放弃作为教学媒介语。甚至有学生在学校说母语,还会被惩罚。但这种校规是有违马来西亚《联邦宪法》的。”沈志伟指出。 “属地原则”推广方言 沈志伟认为,我国华文教育的内容以中国北方为本位,只教北方的语言文字及文学,但实际上中国南方的闽、客、粤语等都有自己的白话文及著作。“比如‘厝’、‘佢’等就是闽、客、粤语的文字。但经过汉族主义洗礼后,有人却视为这只是‘方言字’。” 他举例,1566年重刊的戏文《荔镜记》(又称《陈三五娘》)是迄今仍保留下文字最丰富的福建、潮州文献。还有《闽都别记》,这是一部清朝乾嘉时期以福州文书写的章回小说。可是我们的教育体制里,却只提到《水浒传》或《金瓶梅》等官话文学作品,而完全忽视了中国南方的文学。 “母语不能只限制在家里使用。当长辈不再与年轻一代说自己的母语,该语言可能会在一两代之内消失殆尽。”因此,庇能福建话协会主催按“属地原则”在某一城市或区域推广某一语言。例如在槟城推广福建话、在怡保推广广东话、在新山推广潮州话,尽可能扩展这些语言的应用范围,使它们继续发挥作为大众语言的作用。 他呼吁社会贤达积极奉献金钱及资源,支持文史工作者,鼓励有兴趣奉献的人联络该协会 [email protected]。他也愿意分享经验,帮助有意拯救其他语言的工作者。      
3星期前
“反话正说”,指的是将负面的遣字用词,转化为正面的表述方式。这是我在兼职幼教老师的时候,刻意练习的说话方式;亦是父母应该具备的技能,避免自己不经意的言语误伤单纯的孩子。至今,离职两年的我仍经常以此借镜,提醒自己好好说话,尤其面对最亲近的人。 两年前的最后一个季度,每个上班日的早上,我都会在兼职的幼儿园小桌子看见堆满的积木、小火车,玩具和故事书。我总猛喝一口水浇灭自己心中的火,低声下气地和三、四岁的幼儿说:“来,我们一起收拾玩具!”面对一群应该称呼他们为“学生”的幼儿,我必须和其他幼教老师一样,时时刻刻挂着笑容,并且注意自己的言辞,辅以夸张的动作。那时的我觉得自己更像他们的大玩偶。每当100公分不到的幼儿踩着小碎步告诉我他搞砸了事情,我生气之余还得摁压情绪,自我提醒不可以吓坏天真的他们,以免发生不愉快的事件。我开始收起情绪的尾巴,在院长的引导下想办法用正面的词语教育学生。 数个月的幼教兼职体验,我收获了从未习得的说话方式,深深体会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影响,哪怕自己的学生只是小不点。那时院长还规定老师天天写心得报告,上载至应用程式,反思教学方式。兼职期间,我固然为心得报告而抱怨,但是离职之后,我恍然意识到“好好说话”的重要。正面表达自己的需求,是个需要耗尽一生修炼的课题。我也时常观察自己与身边人的表述方式,探讨“如何说话”。 我曾在网上看过一则资讯:人的大脑在听见否定句式,如“不要+(动词)”时总会忽略“不要”这个词。我不确定这个说法是否经过科学认证,但这却是我经常感知的现象。儿时,若家人让我帮忙轻便的家务,我总有本事把事情做坏。以“帮忙拿东西”这件事为例,不知为何,手上拿着相关物品的我总会莫名手滑。自此,但凡家人吩咐我拿东西,都会附上四个字:“不要弄跌!”乓!孩童时期的我往往只会听到“弄跌”这个词,手上的物品便如一尾滑溜溜的鱼儿,顺势滑了下来,接着便又是被训的戏码。 这段画面在我的童年岁月里反复循环。至今,每当人家找我帮忙,我总会自嘲自己是个容易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因为当时的教训仍无法让我忘怀。写这段回忆的时候,我不得不提醒自己应该写得轻一点,避免言辞不当再次伤害当中的人物。年中,妈妈读了我的散文,觉得我的叙述为她塑造了不太好的形象。哪怕我屡次澄清,这是依据自己的童年感受所复刻的画面,她还是为此难过了几天。此时,幼儿园兼职习得的技巧派上用场,我开始自我怀疑与审视,究竟自己在面对最亲近的人时是否做到“反话正说”呢? 观察期间,我发现许多长辈很喜欢说反话,尤其在不能说“爱”的传统华人家庭,但凡言行举措稍微不符合期待,他们总会以负面的言语宣泄自己的情绪,简称“反话”。举例而言,一岁左右的我,在攀爬外公家的铁门时,手持藤鞭的外公说:“很厉害哦,爬高一点,再爬高一点!再爬高一点!”我便手抓铁花,努力往上攀爬,身后传来一响藤鞭声。向我转述这个画面时,妈妈不禁感慨:小孩子怎么能听懂外公真正的意思,是要我停止攀爬呢?更何况,我还把这句话解读为称赞。 变得胆小畏惧说真话 除却这段被我遗忘的回忆,我依然深信外公是爱我的。我隐约记得外公看我的眼神是多么地慈祥,仿佛一颦一笑,都在告诉我,外公会保护你。外公那个年代没学好的表达方式,也许到他们离开都没想过自己的言辞,会影响下一代的教育观念。“反话”更深层地体现在母亲那一代人身上,形成不良的代际遗传。从小到大,年长我12岁的“老龙表姐”喜欢带我到公园散步。至今回想,老龙表姐只会在散步时和我说悄悄话,而她最常关心的问题是,大人的话是否伤害了我。然而,当时的我极为懵懂,无法准确地感知她的“雷达”,直到十七八岁,敏感的感官渐渐打开,我才理解了她的感受,泪水终于决堤。 相信许多人都能理解,类似“不像话”、“不中用”的词语若从最亲近的人口中说出,会是多么刺耳和心痛。这些刺激性的“反话”把两代人的距离拉开,企图管控孩子的行为,满足自己的期待与想像。我在经历种种愧疚式指责之后,变得越来越胆小,以至于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次,妈妈发现我不小心打翻闹钟却告诉她闹钟自己掉下去时,不得不为我自如的谎言感到疑惑。妈妈追究我撒谎的原因,才发现多年来叮嘱我“不要打破东西”及伴随谴责附带的咒语,是我畏惧说真话的原因。其实,我不怪妈妈,毕竟她习惯了外公的教育方式,若没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观念,的确容易复制外公那一代人的说教方式。他们或许很难发现,旧时代的表述方式,已经不适用于新一代。 于是,兼职幼教老师的我开始拷问,成长于新世代的我们能否终止这种“反话”循环。青春期的我特别介意别人对我说的“反话”,后来的我这才理解自己曾经害怕参与聚会,或在人多的场合刻意与他人保持距离的原因,这都得归咎于童年时期不太愉快的经历。不久前,我在大众书局书展遇见一对父子,儿子告诉爸爸想要买课外读物,爸爸问儿子:“你有读书的咩?还不是买了然后放着。”语出,儿子黯然。作为一个外人,我尝试以他者的视角解读他的语句。我猜,那位爸爸说的话若调整为正面的表达方式,大概就是:“如果要买,就要好好地珍惜书本哦。”站在孩子的角度,我想他希望听见的是父亲对他的支持,而非反讽。 走出书局,我在商场听见一对母女的对话,两人的对话与适才书局的父子形成对比。这名妈妈目测三十几岁,女儿约莫5岁。女儿吃饭不小心打翻自己的碗,妈妈非但没有生气,只是把她带到一旁清理,倒抽的一口气,似抽空自己的情绪,然后用非常温柔而轻盈的语气,鼓励女儿自己吃饭很棒,但是以后要小心不要打翻。妈妈的话语,不曾流露一字半句的指责,女儿却似懂非懂地点头,伸手要妈妈抱。站在不远处观望,我发现妈妈会在女儿似乎踩到自己的雷点时稍作停顿,然后调整说话方式。我渐渐明白,欲避免反话,就必须给双方预留缓冲地带。 侄儿4岁时喜欢把“Is OK”挂在嘴边。那时的我还没到他的幼儿园兼职,后来才发现,原来他的幼儿园院长万般嘱咐,如果孩子犯错,请尽量避免指责,而是要先提供他们安全感,让他们明白问题是什么,再一起解决问题。对于很容易打破或不小心摔坏东西的孩子,我总是以过来人的经历,很容易宽恕他们的错误,而不是一味以“不要”、“不准”、“不可以”剥夺他们尝试练习拿物品的权力。我会从旁协助,直到他们成功为止。 接触幼儿教育和书写后,我深信语言文字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日常生活,无论说话或写字,我都在练习收敛语气,练习“反话正说”,似商场遇见的母女,给彼此留个缓冲地带,以期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4星期前
I’m sorry,but我最想从世上删掉的那句话就是I’m sorry。 话说,我任职的传播部门工作量非常高。我们要负责来自公司各个部门的委托,依据案主的提案生产各种发放给社会大众和支持者阅读的广告文案、电邮、活动单张、海报、影片内容等等。我们负责控管文宣品的讯息贯彻和统一、遣词用句、商标的置放、色彩或图案营造出来的整体观感,一条流水线经过主管、执行助理、写手、设计师,再流到各个案主手上。 如今看起来很有条理的工作流程,事实上也花了我们好几年时间,才摸索出一个样子,又花了一点时间,让这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机构各部门同仁适应及习惯一种运作。然而,我们毕竟不是机器工厂,偶尔流程还是会出现插曲。 比如,案主因为某些原因而决定推翻或否定之前的提案概念,如果生产已接近“分娩”的末端,兹事体大,很可能我们得回到零点,重新出发。最糟糕的情况是前功尽弃(哭)! 预先摆出无辜姿态 又比如,负责从英文起稿的同事E,他的文稿要立下基础,其后的中文稿和设计图以此为本。假如出现更改、异动,牵一发动全身,各个环节的负责同仁都得像动一台手术般,从小细节去重新检视和修改。 更动在这过程往往在所难免。接到的相关通知,通常会以I’ m sorry为开端,让你有个情绪转圜,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下文的解释原委。 日子久了,我也就习惯了如此集体劳动的工作模式,与个人窝在孤独宇宙的写作模式大相径庭。而我,始终不习惯的,就是工作中途出现变动时,收到以“I’ m sorry”为起手式的回复。 过多的歉意“对不起,很抱歉,麻烦你了……”之后,才切入正题要求采取对应行动,会让人感觉对方信心不足,或对合作伙伴缺乏信任。如果是追赶截稿时间的当儿,遇到这样的话语,肚子里很难不会生出无名火,火势要是够大烧得够久,还可能足以烤熟一只全鸡。 一句I’ m sorry仿佛预先摆出无辜姿态,戴好了头盔,变相要求接收讯息者不能有其他生气、反弹、困惑的情绪反应,必须把情感压缩抑制;你只能以绅士风范和缓地举起猎枪,将掠过眼前的问题一枪毙命。真是不人道啊!啊啊啊! 毕竟当我们刚开始学英文的时候,最初被教会的几个词就是谢谢(Thank You)、对不起(Sorry)、再见(Good Bye)、不好意思(Excuse Me)。从我们一进入这种语言语境,就接受了某种社会文化规范,一个无形的笼子把英文使用者圈在里头。有时候,我们会说这是风度,让人赞叹不已,然而细想,实际上背后有许许多多的打磨、裁切、驯服。说到这里,我更加觉得惨无人道了,叹! 在告别式或丧礼的时候收到I’ m sorry的讯息,也会感到非常苦恼。 呃,那个,这位,应该不是加害人吧,我们应该跟他没有那么戏剧化的牵扯吧?这,他是要对我们抱歉什么呢?我知我知,语言多歧义,这里的sorry是悲悯、同情的意思,仍不免想到有些人老是故意写错字:节哀顺“便”。请问,此时丧主究竟该哭还是要笑?一下子还真是会让人反应转不过来。 同样的词,在马来文、韩文、日文其实有着不同的质感——马阿福、米亚内、郭门——人性化多了。抱歉的时候是真心诚意地抱歉,联想到的是合掌、低头、鞠躬等动作。 当我情真意切地袒露真心的时候,我肯定不希望听到的是那句I’ m sorry;说来也奇怪,此时的语境倒很了当:语言无歧义,你被拒绝了!说到底,问题并非真出在言语话语本身,而是沟通其间衍生的各种诠释、不确定、 让人无奈而生气不起来的温柔——你是好人,也是个坏人,至于我,伤心在所难免,何苦是我一往情深? 如果全世界没有了I’ m sorry, 我们会不会就少一点懊悔?会不会就不需要向梁静茹支取更多的勇气,爱就勇敢爱,不要惧怕伤害或无以回报? I’ m sorry, but就像所有的悬疑推理小说,必须至少要有一个死者,为了成全所有人的幸福,这里必须被赐死的是I’m sorry。 我真是对不起你啊(其实并不)。
2月前
2月前
17岁那年的粉花尚未盛开。 下课时,通往校内图书馆的那段路程,咀嚼着Gardenia现已绝版了的草莓味面包,我喜欢驻足在那四楼的走廊仰望那蔚蓝的天空,感受着微风吹拂着我那稚嫩的脸庞,远景偶尔还会出现漫天飘落的小粉花。 我喜欢中文,却说不出具体原因,总感觉心中有把声音指引着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当SPM成绩放榜时,紧张扫视着那张薄薄的白纸:生物A+、化学A+、物理A-……中文A+!我说上中六后,要弃理从文,因为这才能和马来亚大学中文系愈发靠近,据说理科比较难被中文系录取。 “你理科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文科?很可惜欸。” “我也不知道,”苦笑。 我喜欢粉色的花朵,尤其是樱花,或许因为它和桃花、梅花也长得颇为相像。主观认为,花就是“华”,而华文就该是充满浪漫色彩的粉色。 国语、历史、商业学……中六的我没选修华文,因为上的是国民中学,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短暂的离别只为日后更好的重逢。每年翻阅重看桐华的《步步惊心》,那是我的最爱,无形中也学会了许多古诗词。 短暂的一年半,以“文科最佳学生奖”和CGPA4.00为STPM生涯画上圆满的句点。填写UPU时: “我建议你把商科的选项放在上面,中文或媒体的选项放到下面。” “不,我的理想科系就是中文系。” 年轻时格外热血,仍记得在面试与笔试博特拉大学中文小组时曾提过:“华文是我从小最爱的科目;华文不但是一种科目,更是我们的母语……我已下定决心要与华文常相伴,我爱中文!” 那是一种没有理由的“爱”。 2020年8月18日,我如愿被马大中文系录取了,但因疫情的缘由延迟了一年返校。许是线上的孤援无助,打破了我对“中文”固有的看法,原来它不仅仅是一种语言,还涵盖文学与社会。 仅仅是“文学是什么?”这个问题就困扰了我许久。 文学是杂草。那杂草又是什么呢? 中学时期每周稀有的华文课只着重如何应对SPM:作文、概述、古文和名句精华,使我对它的全面认知水平低、眼界难免较为狭隘。 但无可否认,我爱文学,因为“爱”,才会想要费心思地了解它,尽管它让我感到很陌生。毕竟对于我而言,语言科更能让我快速了解吸收,如:现代汉语、古代汉语和音韵学——帮滂并明、非敷奉微、端透定泥…… 本科论文我选择《闺阁女子丈夫气:李清照的创作特质》,种种质疑声不断回响: “古代文学早被研究透了,你认为能有什么创新比得过前辈学者们吗?” 我想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回望中文。 每一类文学都不该被随意定义或以利益价值来衡量,它们都具有独特的时代意义。 我固执己见地继续研究,因为我喜欢古诗词,因为我对这位“千古第一才女”感到好奇。她似乎很喜欢梅花,46首词中就有18处提及,以梅花喻己,描绘自我理想人格,从“青梅”到“残梅”诉说自己逐渐凋零的生命。 实习时期,我在一间以华文为媒介语言的公司工作,主要负责范围是书写影片文案、活动新闻稿、专题报导和校对编辑杂志。又一次刷新我对华文的看法。原来媒体语言和论文语言是不同的,它必须能吸引读者的目光。秉着对中文书写的热忱,我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网研究,让自己能在短时间内上手。 由于通勤距离,早上7时前就得出门;晚上7时后才能回到住宿,其余的时间都宛如小兽物般被困在办公室。那时的我几乎看不见太阳,每天看见的都是那粉蓝色的天空,也没精力注意沿途走过的小粉花究竟有没有盛开。 我想学习华文文学创作。忆起大二创作课时: “散文是什么?”我问。 “散文就是散文啊。” 在我的成长中周遭缺乏了文学的养分,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散文”,写了一篇〈九重葛〉,纪念陪伴了我十多年之久的往生爱犬。得到的评语是,感情十分真挚触动人心,唯一可惜的是创作技巧掌握得不够熟练。 华文不该只能被商业化 我报读《深耕》散文班和小说班,内向的我虽常充当小透明,实则仍让我获益良多。我开始投稿副刊、参加文创比赛。不管成绩结果如何都欣然接受,我坚信—— 每一份文创作品都是作者的“孩子”,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都是闪耀的。 最初的梦想是当一名华文编辑或作者,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热爱自由的我爱上了远程办公的模式。出于对生计的考量,我接受了外企公司的录取,开启跨领域的工作,每日的交流沟通、书写报告都是英文,心里难免产生了落差感,莫名的心酸感涌上心头。 在外企工作就像喜欢国外的樱花,似桃花却不是桃花,有梅花的影迹却始终宛宛类卿。 若有机缘的话,我一定会再踏回华文工作圈子。我喜欢华文,希望能一直写下去,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文章。 “你想要到中国深造中文,对你未来的职业生涯有帮助吗?你敢赌吗?” “现今的文案撰写都偏向广告KOL的,你的文风应该很难找到合适的吧?” 我理想化地认为,华文不应该只能被商业化,它应保留乌托邦的美好幻想,追寻现实与理想的平衡。 我享受的是它带给我的沉静、沉淀、沉思,使我对世界有了多层面的思考,探讨和领悟了人性的种种课题。 爱华文,爱中文,那是一种沉默难言却坚定持久的爱。 毕业之际,我用粉色汉服与云肩搭配学士袍,再戴上一顶粉色系的簪花帽,和那文学院的粉色垂布绝配极了。 我想,那朵粉花定会悄悄盛开的。
2月前
岁月无声,年华匆匆如流水,弹指一挥间就坠落耄耋的丘壑里。身载这把年纪,心里却是空空,不沾丝毫的期待和欲望,独有一幕幕的往事不时游荡于心头。回眸既往,人生宛若月亮,总是圆少缺多,正如常言,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于我而言,其中最让我揪心的莫过于那句暗藏毒素的口头禅:你那么笨。 口头禅是普通人常挂在嘴边而并无实际意义的语句。但是,它可以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和心理状态。如果使用得恰当,它具有激励人的功效,例如,当学生答对问题时,教师会说“很聪明”等等,这给予学生肯定和赞许。反之,倘若使用得不适宜,它会伤害到学生,激起消极的负向作用,比如,当学生回答不上问题时,教师说“你再看看书吧”等等。 我父亲的书香气稀薄得比珠穆朗玛峰的氧气层还要淡薄,可是,他做事却很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行动健步如飞。每当他见到别人慢吞吞地做事,他就会冒出一声“那么笨”,有时候他看得难耐还往前凑插一手。其实他并无恶意,仅仅是性情急躁。而母亲则做事总是非常谨慎而慢条斯理地进行,事事求完美,所以父亲老说她笨,然而母亲尽是保持沉默,心无旁骛地干她的活。自忖,母亲是不愿意把鸡毛蒜皮的事闹得鸡飞狗跳,她的智慧教我敬佩。 懵懂的我不知反省 我本性有点羞涩,笨头笨脑,做事总是慢腾腾的,大概是承受了母亲的基因吧。我的慢动作让老爸着急,他总要我尽快把作业完成,所以他动不动就说我“你那么笨”。我对他的反应犹如母亲那样有些低声下气。我相信父亲底子里确实不明了那句话的杀伤力,但是,我年幼无知,听了那句话也不知所似然。可是,几经老爷的潜移默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经意间“你那么笨”便牢牢地烙在我稚幼的脑细胞里,动辄就破口而出,不知好歹。 缘由那句粗鄙的口头禅,使得众多的挚友都向我投以冷漠的目光,如遇臭鼬般,往日的热诚亦随风而逝。但是,懵懂的我总以为他们只是变得傲气凌人,而自我却不知反省,真是破瓶摔破瓶,不知如何收拾。 执迷不悟的我,终于在为人之父后方才领悟到自我确实愚笨不堪。儿子上学后,我经常帮助他厘清他的作业难题,因而他的成绩都很优秀。说实话,在指导难题时,自我不经意地会冒出一句“你那么笨”。久而久之,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渐渐地他不再向我请教了,我俩间的距离渐行渐远,他放学回家就直冲进他的卧室,掩上门,挂上耳机听音乐,自己摸索答案。 学校每学期终都办理一次家长日(parents’ day),其目的是让家长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一次,儿子的班主任告诉我,她发觉我儿子的作业越来越草率,考试成绩也每况愈下。经盘问后,儿子告诉老师说,爸爸常说他笨,所以他不再有兴趣读书了。 儿子给老师的告白仿佛晴天霹雳,当头棒喝,使我心痛如割,泪珠直在我眸眶里打滚。我自愧地向老师阐明儿子的委屈是因为我口无遮拦地滥用粗俗口头禅引起的,是桩让人痛心的结果,我并非有意伤害他的自尊心。 返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地冲着儿子,紧紧地把他拥进怀里,含着泪向他道歉,对他表明我不是故意伤害他幼小的心灵,只是因为我肆意乱用鄙俗的口头禅,今后我会把那句不文雅的话埋入土里。儿子泪汪汪地把暖暖的小头屈埋在我胸口里,歇斯底里地说:爸爸,对不起你。事后,我俩间的抵触如同春雪般融化了,相欢如初。值得庆幸的是儿子豁达大度原谅了我。 随之,儿子的脸庞重新挂上往日的笑容,他学习态度回归正轨,在校成绩蒸蒸日上,篮球也打得很出色。他高中以优秀的成绩毕业。我与老伴都为他的成就感到无比欣慰,幸甚至哉! 经过此番折腾后,我领悟出一个人生道理,万万不要随便用不文明的口头禅,无论是对朋友还是自己的亲人,谨言慎行为善!
3月前
A Nio, 那是妈妈在叫外婆 A Nya, 那是我在叫妈妈 Nio nya,那是人家叫我们的名字 叫我们的人不知道 A Nio A Nya 是呼唤母亲的昵称 A是亲切的前缀 口形模拟母语 AAA地张开嘴 A Nio A Nya 哺育浓郁的母音 他们也不懂 A Ba,A Ba 是呼唤父亲的昵称 Ba是嘴巴阖上,嘴巴张开 那么多张嘴 合起嗷嗷待哺的家事 发出原始本能的母音 嘴巴阖上,嘴巴张开 A Ba,A Ba 我们低声呼唤 一日三餐的开关 以前他们不懂,我们是什么人 听不懂我们的话 听到我们常说 Ba Ba、A Nio、 A Nya 说我们是峇峇娘惹 洋人说,我们说的是土著语 像穿上旗袍的马来字母 土著说,我们说的是华语 像穿上纱笼的注音符号 华人说,我们说的是娘惹语 像上半身穿着唐装 下半身穿着纱笼 只露出一双小脚 属于自己 那双小脚 捆着裹脚布 精致成三寸金莲 把自己缝进一双珠鞋 嫁给了新客 嫁到槟城,叫Peranakan Hokkien 嫁到马六甲,叫Baba Malay 局促的小脚丫 不知道自己的脚趾 指向南边 嫁出去,小脚丫把自己种下 开出餐馆 卖娘惹糕、卖黄梨挞、卖煎蕊 开出杂货店 卖峇迪、卖纱笼、卖瓷器 想家时,抖落一地蒜头 石臼一段回忆 擂出浓烈的叁巴酱 消磨时光的辛辣 走进荷兰街,东北季候风 吹奏满腔的辛辣 抚摸寂寥的街巷 时间立碑书写历史 给过去一个名字 提醒遗忘的族语 记得那天,人群经过 听见有人喊峇峇娘惹 不自觉观望左右肩头 离开的Ba Ba 、 Nio Nya 与原始的A音 相关文章: 廖舒辉/一个人的悲伤不是直的 廖舒辉/中秋组诗两首
3月前
爱书人,各有各的恶梦。 你刚得了一本好书,书印得漂亮,拿在手中厚实,新的书页还透着一股绵香。 一时把玩爱不释手,边读边吃,点点斑斑的汤汁,都溅到书页上了。 又或是,带着进厕所啃了一个下午,起身抽水时,它就这样一个轻巧翻落,跌到马桶里。 又或是相伴于枕席,夜里一个翻身,及早起床,封面折出一条大痕,像是深不见底的马里亚纳海沟,笔直地戳进你的心里。 以上皆是俗人。高雅之士,那该是品茗之时,把一大杯的普洱,直接打翻在上面了。 恰好那一本是蒋勋的书,谈美,印得更精美,中间的书页被打湿了,曲折成波浪,怎么都无法恢复平直,连书面都合不上了。 你哀声叹气,埋怨不已,大叫着:没事没事,立马再去买一本,遗憾总可以弥补。 把书摊在风里,晾了一个下午。心里想着,原本是崭新的一本书,就一杯人畜无害的茶,怎么就给弄糊了?看看它似历经二战,辗转江湖,凋零半生,落魄至今。 你心有不甘,一再端详,那纸页的纤维,一根根像快化了,回变成一锅纸浆,再变成一棵树,斑驳的树皮,恰如眼下的前世今生。 一块鸡肋的前世今生 悻悻然回到室内,盘点书橱里的百雄万兵。你是横槊长江的曹操,奈何不了一块鸡肋。这书就是鸡肋,想着把它扔了,又心疼真金白银,且把它摆到看不到的地方。 夜里熄灯而眠,你想着:你是爱这书的内容,还是爱这书的外在?想来都有的。人生来五感俱备,又不是电脑里只有0和1的二次元。突然想把那些造纸的、印刷的、排版的全部谢了个遍。 一夜星空长河。那架上的书宛如个个有感,一本贴着一本,私传密语,都来安慰。宋词为它低吟花间,梵谷为它作画,侦探为它推理,赤色革命为它咆哮山河,东欧铁幕为它噙一汪倔强泪水。还有一本食谱绘本,拉着叮当大雄赶来,拿出美食台巾,先变一杯咖啡,再弄一份蛋卷沙拉,又问它还想吃点什么? 是什么让我们只偏重语言思维?那些隐藏的、有待绽放的灵性,有如宇宙深处绚烂的烟火,等着摄进你全部的感官,那俯射而至的脉冲波,打到脆弱的肉身,先是拂动,再是抖动,后是震动,最后节节寸寸,粉碎炸裂。 终于释然。 清晨,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拿出那本茶汤蒋勋,一页又一页读下去。
3月前
身为华文老师,我对写作充满热忱,却常常对阅读和批改学生作文感到恐惧。这不仅是因为学生的语文、语法,甚至字体都越来越“不堪入目”,也因为他们的写作方式和内容越来越单一和规范,于是让我这个唯一的“读者”感到困倦乏味,远不如从前阅读学生作文时偶尔带来的耳目一新、赏心悦目。 这样的现象不只出现在学生的写作能力上,也频繁出现在学生的日常生活中。若与学生对话,会发现学生在表达自身的喜怒哀乐时经常会出现“尽在不言中”的情况,就是情绪很复杂也很丰满,但到嘴上却变得很单薄,表达不出真实情感。也就是说,学生表达情感的词汇变得越来越少,也造成他们表达和分析自身和他人情感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差。 这种语言表达能力匮乏的现象被称为“刺激匮乏”。这是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1980年的研究成果,指的是儿童在成长过程的语言环境中,因为没有接触足够丰富的刺激,日后在表达时也缺乏足够资源,而只能流于扁平甚至退化的状况。 正常来说随着年岁渐长,阅读量和生活经验日渐丰富,语言和表达能力会日渐积累和丰富。加上网络让资讯和知识的传播更加快速,人们每天接触和吸收的资讯越来越多,理论上无论是学生还是大人,语言丰富度和表达能力都该提升。 但没想到网络的普及反而导致时间和注意力的碎片化,大家都在追求“短小精悍”和“爆炸性”的讯息,导致更为细致和丰富的语言描述和情感表达,在追求速度和效率的网络环境中都被“超xx”、“西北xx”简易地取代,并且不加以解释。于是让扁平的表达方式和网络用语大行其道,且若是认真询问原因,他们大多时候也说不上为什么。 时间和注意力被网络占据,也让人们对现实生活和生命经验缺乏思考和感知,这进一步让学生的表达能力受到限制,也对现实生活缺乏热情和好奇。现代人的生活过于忙碌,闲暇时间被手机轻松占据,获得的资讯既碎片化又缺乏营养,让大家都成为困在笼子里的鸟,看似可以欣赏外面的精彩世界,但其实不过是被这个世界困住无法逃脱而已。 只追求高效会变得没有“人味” 缺乏情感表达能力对处在身心发展关键时期的学生而言,更具有负面影响。在教育现场的我经常发现,如今的学生无法精准合宜地表达内心的负面感受,在生活中又找不到好的示范,于是千言万语只能浓缩为一句又一句锐利穿心的粗言秽语。表达能力有限的后果,是人与人之间无法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也培养不了对他人情感的同理之心,这对于急需培养人际相处能力的学生而言是非常严重的。 尽管资讯时代的到来让许多知识和资讯变得浅显易懂且容易传播,但这不构成我们可以放弃复杂和细致的语言表达能力的理由。什么都追求精简高效的世界并不会变得精彩纷呈,反而只会变得破碎且单一,这还会让我们的孩子变得扁平单薄,变得更没有“人味”。毕竟真实情感并不会因为忽略和无法表达而消失,而只会被压抑,最终反噬自身。 更进一步去想,这些孩子长大后,成为扁平单薄的大人,又会带出怎样的下一代呢?恐怕会陷入更加“刺激匮乏”的恶性循环吧!
3月前
11月我和刘育龙、谢增英主编的朗诵集《我在英国买了一瓶万里望生抽》出版了,这应该是马来西亚第一本以校园朗诵为主的诗歌集,编这本诗集很费力,对来稿的要求也和一般的现代诗不同。马来西亚的校园朗诵风气盛行,无论国中小学或者独中都有校内和校外的比赛,所以朗诵诗有一定的市场。 诗歌上台,它本身就是一种表演。朗诵是以声音为主的表演,对语音语调的要求必须达标。现代诗不讲求韵律,喻意和修辞都隐藏在诗句里,段与段之间的延续、破碎的后现代语言、拗口的词汇与颠覆的词句,都无法利用声音来表达。所以大部分的诗人评审会说,朗诵没有诗意。 诗意这种东西很奇怪,有点像比喻,但它需要与更多的元素有关联,社会、人文、艺术、历史等,它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象征,很多时候,它表达了事物的现象,甚至于事物的本质。诗意看起来很难掌握,所以解读一首诗并非只有一种方法,它可以很广义去看,也可以单纯是个人感情的舒发。所以诗歌朗诵和其他口才类的表演不一样,诗歌朗诵讲究的是理解与诠释,个人的演绎绝对独特(unique),无法被抄袭。这就是诗歌朗诵有趣的地方,不一定要有最好的语音语调,也不一定要有台风,一个好的朗诵,自然会直击你的灵魂深处。 用方言朗诵诗变化更多 一般上,诗歌朗诵都会以中文进行。今年12月的冬至很有意思,这天是新纪元杯决赛,比较特别的是,这一次有一个新鲜的表演——朗诵方言诗。方言是马来西亚一个鲜明且独特的文化,当年从中国下南洋的祖辈,把他们的语言也一起带来,广东福建海南,我们大部分人的籍贯都来自这三个省,福建潮州广东客家,这些语言丰富了我们的词汇,这也是马华文学重要的一部分。诗歌朗诵用中文进行,局限在四声调,而粤语就有九声六调、闽南语七声八调等等,相对起来变化更多。 目前香港文学可能会有粤语诗,福建有闽南诗,但马来西亚熟悉各种方言的我们,可以在舞台上同时出现混杂巫英语的方言诗,这种表演在国外几乎无法看到。这次约了几位马华诗人来玩一玩方言诗,我觉得是一个实验,看看方言诗上台的可能,是否会比中文朗诵更加入味。用声音把诗歌朗诵出来,感染力会比阅读文本来得直接。当诗人用本身籍贯的母语朗诵自己的诗,应该就是最自然最原始的东西。约定你们来新纪元杯,看看马华诗人如何呈现方言朗诵。 2024年即将过去,今年的朗诵活动即将闭幕。今年国赛重新迎回群诵,原本以为可以看到精彩的大决斗,可是同学们的理解却依然困在旧有的框架里。没法,希望明年大家继续努力。即席朗诵已经很多年了,文本的选择有待加强,高中组需要更好的评审,更多诗人。平时不读诗,临时也没有佛脚可抱,评审和参赛学生都必须理解,比赛或评审过程没有捷径,胜利和尊敬属于有准备的人,这是永恒的道理。既然知道原因了,那就多读不同种类的诗吧,尤其是马华文学马华新诗,本地诗人绝对不会比国外诗人逊色。2025年希望看到学生们有破茧而出的表现。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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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前
(新加坡25日讯)17岁新加坡女生可以掌握12种语言,俨然成了学习语言的天花板。 《8视界新闻网》报导,17岁的黎行宜从3岁开始学外语,至今已经掌握至少12种语言,除了英语和华语,她还会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日语、韩语、土家语、印尼语和菲律宾语。 她现在正学习另外两种外语,也打算明年高中毕业后,抽出时间学习方言,以便更好地跟年长人士沟通。 黎行宜说,她对学习外语有自己的要求,不会读、不会写、无法对话就不算精通。 她认为,只有掌握了听说读写,才能算得上懂得这个语言。 语言达人的日常宛如联合国大会 各语言随意切换 对黎行宜来说,每天的生活就是在不同语言环境中消化信息。 她的手机界面语言设置成她正在学习的阿拉伯语;在国际学校念高中的她,每天和不同国籍的学生打交道,法语、日语、意大利语、英语、华语切换自如;放学后还要抽时间教5岁大的弟弟法语。 此外,她还创办了新加坡首个多语俱乐部,让语言爱好者聚在一起交流,也为学生提供学习语言的贴士,还为修读第三语文的中学生举办外语翻译比赛。 她也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展计划,为东南亚国家的学生提供学习英文的机会。 黎行宜将在下个月15日举行的全国翻译委员会十周年研讨会上,分享她的语言学习历程。研讨会将汇集各行各业人士,探讨社区翻译、口译、文学翻译、媒体翻译、翻译科技等课题。      
5月前
爱FM主播兼节目制作人丘淑霖主持的节目《早安Kawan》,日前荣获AIBD国际媒体奖最佳广播节目奖。该节目体现了跨文化、跨族群以及跨语言的可能。众所周知,爱FM作为纯中文电台,过往的所有节目都以中文为媒介语播报。而这个节目首开先河,尝试打开语言格局,甚至在节目名称上也拥有其改革性。 淑霖提及,历来节目名称很讲究规范的中文,这次则首创置入外语。对于国营中文电台而言,节目得以制作并广播无疑是一项创举,让人耳目一新且意义深远。 问及节目初衷,淑霖表示,自去年起的一档新节目成为她思想蜕变的转折点。过去8年,她一直主持时事节目,最初一切都很新鲜有趣。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种族议题依旧被挑起。种族课题谈了又谈,她从最初的热心变为痛心与无奈。在面对种种煽动情绪的事件时,她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种族议题更加融合? 从被动报道到主动接近 她分析,过去在主持时事新闻时,往往是在事件发生后才进行报道、分析与评论。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化被动为主动,以促进种族之间的关系? 她提到,在国营电台这么多年来,每当有节日庆典,如开斋节或国庆日,她都会投身制作公益广告,或通过穿上传统服装等方式支持活动。然而,她开始自问:“除了这些,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穿上传统服装,我们就彼此了解吗?” 国营电台并非只有中文电台,还有淡米尔语电台,甚至还有原住民电台。她在国营电台的这些年里,每当有嘉宾上节目,经过广播室时,会看到原住民电台的直播情况。有些关心的嘉宾会询问,里边主持的是哪族原住民?当下她竟然答不上来,颇感惭愧。 “我开始扪心自问,我们是否了解彼此?从那时起,我经常邀请姐妹台的主持人上我的节目。平时大家只是同事关系,见面打个招呼。在那之后,我主动去了解姐妹台的历史背景、友族生活习惯、文化习俗等,力求在同一个平台上制造对话的空间。” 除此之外,许多节目嘉宾也给予她很多思想上的冲击。华人通常有传统中文情结,习惯把孩子送进华小,也要求师生回馈华小。当她知道研究国际公共关系的廖朝骥助理教授选择把孩子送进国小时,这给了她很大的思想冲击。廖博士的选择显然经过深思熟虑,这让她思考我们是否真正了解国小的文化与生活面貌。另一例子是在国小执教的高启舜老师,他本身是华教文化工作者。从他们身上得以体现多元的包容性。 《早安Kawan》另一个突破点是提供了一个开放空间去谈论宗教信仰。此类话题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引发冲突和对立,但如果我们以好奇与尊重的态度相互了解,自会获得认同。淑霖表示:“我对宗教信仰有很多好奇。单就丧礼而言,华人逝者的排场布置往往能反映死者的身分和地位。然而,伊斯兰大人物逝世后,遗体直接用白布包裹安放在地上,这件事给我带来蛮大震撼。出于好奇和学习的目的,我邀请宗教师上电台畅谈礼节习俗。这对我来说是一次生命教育。” 以60小时萃取一小时节目 除了主持人,淑霖还扮演记者的角色,到各地实地考察。除了专业与用心,用意是要促进各族交流。她曾到马六甲拜访书法家曾昭智,在一项中巫书法展览中跟着两位老师拜师学艺,了解爪夷文书法。爪夷文曾在华社引起争议,这一大胆举措实际上是为了促进彼此了解,推动种族融合。尽管直播节目只有一个半小时,实际却耗费了五六十小时。一般人或许会直接请嘉宾上电台,但为了实现深度交流,她选择亲自了解整个过程。 她也曾南下柔佛,和一位华裔峇迪(batik)艺术家现场学艺。当嘉宾来到电台谈论每一幅画作时,淑霖便充当听众的眼睛,为听众描绘它的美丽。她的节目是充满温度的,背后的付出非外人可想像。而上电台的嘉宾无论什么背景、族群,她都尽量配合,以国语、英语及华语畅谈各种课题。 虽然爱FM强调规范中文,但也在促进族群融合方面积极探索。作为国营电台,它一直呼吁推广族群融合。淑霖思考道,何不创造一个融合的平台?国营电台没有商业考量,也没有强调商业价值,反而更应推广文化价值。 淑霖语言能力极强,是三语语音指导老师,过去培养出无数演讲冠军,而她本身也是演讲冠军得主。用不同语言主持节目对她而言游刃有余。她特别感受到,语言虽然看似不是团结的主要因素,但实际上却是沟通交流的重要管道。“我深刻体会到,掌握三语可以打开对话空间,让我与不同族群进行沟通与理解。” 多掌握一种语言,多长了一双眼睛 她特别提及张瑞发博士曾说过的一句话:“多掌握一种语言,多长了一双眼睛,可以带你看到另外一个世界。”语言背后蕴含着各自的文化和历史背景,多掌握一种语言就能够与该语言的母语者交流沟通,透过这个语言去了解他们。 这个节目在截稿前已经播出了18期,淑霖最大的体会和收获是学会谦卑。冲突和对立会发生,往往是因为各自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她提到:“我们在这片国土,大家可以有各自的想法和不同的立场。如果可以从一个比较开放的角度去了解对方这个想法是基于什么原因,可以大大减少冲突。一切冲突实际上源于不了解彼此。” 看到这里,读者或许能明白,为何淑霖要设计能够主动促进融合的新节目。她坦言,推出这个新节目对听众而言非常新鲜,但也有极少数听众持反对立场,表明自己不太明白国语或者英语。然而,我们在多元环境下成长,不妨多听、多加学习。倘若我们不主动了解,不接触其他语言,虽说在同温层里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如果没有踏出那一步,所看到的世界永远只是圈内世界。《早安Kawan》的核心价值是”kita kawan, bukan lawan”。以“kawan” 形式打开对话,从生活化角度接近和了解不同族群的生活面貌。 “我的收获是谦卑,能以一个比较开放的心态去理解彼此想法的初衷和用意。”淑霖这句话为我们示范了种族融合的可能性。 相关报道: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為自己贏一次 930公里 徒步朝聖的救贖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读报纸的无用之用,我们培养独立思考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活动】唤醒文学被忽视的力量 新纪元文学创作营&文学奖养成班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科技无法取代的人情味 乐龄照护服务日渐吃香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活动】动手升级再造把垃圾变黄金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有话说】看清医美价值及概念误区 恢复原有自信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文化说】纸扎艺术需新血夕阳行业
6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