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李诗东等人之后,又一位前左翼斗士悄然离开了我们,他就是林清如律师。
本月1日,清如因心脏病复发摔倒,头部受重创送院,隔日晚间逝世,享寿87岁,留下遗孀林金燕等家属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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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就听过清如响当当的大名。事缘本人曾在政扣营度过8年的牢狱生活,自以为很长久了,后来才知道,清如不但坐了9年牢,遭逢过比我更惨酷的折磨和迫害,更在极其恶劣的牢狱环境中凭刻苦自修,考获英国伦敦大学的校外法律学位,相较于自已在牢内蹉跎岁月,我深感惭愧,也对他肃然起敬。
初次见面,是在10年前的2014年,他出版《我的黑白青春》自传,在新山等地开新书发布会,为他的母校一一笨珍培群独中筹募建校基金。那时我们也在协助培群筹款,故有缘相识。
和他有“亲密”的接触,是在2016年。当时,受董事长林青赋的盛情邀约,忝为校董,年初,又被委以重任,编与《腾飞2。0》,“林清祥综合楼落成典礼”特刊。编委有陈中华、杨文煌、已故刘隆昌等,编委会都在我五福城的住家召开。
清如很关注特刊的出版。虽然不是编委,却数次亲临寒舍,参与编委会议,并对页首那篇“林清祥综合楼缘起”尤其重视。
文中最后那段:“在筹建综合楼的过程中,已故林清祥家人出钱出力,为感谢他们的贡献,董事部咸认为综合楼应命名为林清祥综合楼,这既符合学校向来以贡献最多者为建筑物命名的惯例,也圆了林家及星马众多景仰他的广大老百姓和当年共患难的老朋友的梦。”
内容既不吹捧林家的贡献,也实事求是地讲好命名为“林清祥综合楼”的道理。文字由我起草,他提意见,字字推敲、句句斟酌,数易其稿,最后才定案。
淸如给我的印象是,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几次编委会,他都从新加坡赶来。开会时,言简意赅,非常认真,有不同见解时,亦直接了当提出,绝不拐弯抹角,切合他律师的身份。
初时,我们都有点敬畏他,然而相处久了,倒觉得他其实还有和蔼可亲的一面。某次,他还说我工作认真、负责。见笑了。
1937年,清如出身于笨珍一个大家庭。兄弟姐妹众多。二哥清祥,超群出众,曾是新加坡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他是第三位男孩,青赋在男孩中排行第七。林家一门俊秀,个个了得。
小时候,经历日寇侵略马来亚的动荡和恐惧。中学,到新加坡华中就读。华中的优良传统,让他脱胎换骨,极积参于学运和工运的正义斗争。
1957年被捕,在狱中经历沧桑,9年后获释,后为著名的执业律师。退休后,他积极参于怡和轩的重整工作。
2014年,在青春已背他而去,已过古稀之年,在众多新知旧雨的恳求下,他写成《我的黑白青春》,图文并茂、文情具佳的大作。
令人震撼的是第160至163页。“罗警监令手下取走我的上衣,逼我站对冷气机,再以冰水浇背,并以污言秽语把我祖宗十八代骂光。这些狗养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把我扣上手拷,双眼被蒙,以电线往我脖子一划,一阵剧痛,那条电线往我身上多处触碰,胸部、奶头、大腿和生殖器等敏感部位相继遭殃。肢体有被撕裂的感觉,足足折磨了我整两个钟头。”各位,读这段文字,不叫人毛骨悚然吗?!
清如,你在日寇和英帝统治的腥风血雨中诞生,在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五六十年代历经磨练,在暗无天日的黑牢中熬过铁窗岁月,在事隔半世纪后写下自传。可惜,终敌不过病魔的侵袭而西归。永别了,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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