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RTISEMENT
( 新山22日訊)城市發展的洪流滾滾向前,在經濟持續增長的同時,地不佬海峽的貽貝之鄉卻走向日落西山!
對於64歲的海上養殖青蠔(Kupang,俗稱青口貝或淡菜)業者周承平來說,這個農曆新年的心情確實百感交集,因為他不得不清空花了30年心血建立起來的青蠔“海田”。
周承平在接受星洲日報《大柔佛》社區報訪問當天上午,正忙碌的指揮員工清理海域現場。
他說:“我們從今年1月1日開始清理,按照發展商規定,必須要在4月30日以前,把散佈在指定海域上培殖青蠔的塑膠浮桶和繩索清理乾淨,以便不久後進行填土工程。”
他說,儘管受影響的海域僅佔他整個養殖場的四分之一,但這區卻是產量最豐盛的地帶,一旦這裡的養殖場被關閉,所帶來的損失難以估計。
他說,該水域過去曾是奎籠集中地,為海產養殖製造了有利的天然環境;而他作為全馬唯一一家擁有自動化機械加工的青蠔工廠,更曾創下日產量6噸的輝煌紀錄!
根據國家漁業部數據,柔佛州是國內最大青蠔生產地,單單在2020年,生產量就達到 951.7噸,總值470萬令吉。主要產地位於地不佬海峽沿著直落爪哇、甘榜瓜拉馬西(kg. Kuala Masai)、百萬鎮至甘榜仙尼邦(Kg.Senibong)的水域, 一大片延綿千畝的養殖場,而周承平經營的養殖場則有一半面積正好處於這“絕佳地段”。
他表示,當他於1991年開始養殖青蠔時,尚未見其他養殖者,後來肥田耕開了,就陸續引來附近原住民的加入。
惟他指出,原住民一般都是傳統的小規模作業,產量非常有限,在很大程度上,需要靠政府的各種輔助來提高產量。
”剛開始時我們的規模比較小,產量自然也很少。由於生青蠔的保鮮期很短,所以我決定投資在冷凍設備,轉型批發速凍青蠔,而這投資也得到了回報,公司的收益也逐漸攀升。“
回憶起那段光輝歲月,他最記得2007至2009年是其收成的巔峰期。
“其實,進入2000年,青蠔的收成都非常好,當時一天的收成最高可達到3噸,除了2005、06年因為海嘯的影響,產量嚴重受挫。之後2007年到2009年期間,好似老天爺把之前的虧損雙倍還給我似的,產量奇蹟般翻倍,創下每日6噸的記錄。”
當時,他的工廠聘有50名員工,每日出動6人分2艘船出海,可以收穫至少4噸生蠔,其餘工人則負責廠內的生產線,將青蠔肉加工煮熟裝箱後銷往全馬及新加坡。
“現在只剩下10多人,為了保住大家的生計,平時就讓他們做一些零零散散的工 ,不忍心把他們辭退,畢竟都是跟著我10至20年的鄰近村民。。。”
周承平坦言,從接到“清拆”通知那刻起,他的心裡是五味雜陳 “身為人民,國家發展當然是好事,我也相信,這地區發展後能帶動經濟和旅遊業。但另一方面,卻又惋惜自己30多年的心血就要結束。”
“雖然目前只是填一部分,不過填海後對這一帶的海洋生態的影響也是可預見的。這對貝類養殖業來說影響很大,畢竟青蠔需要大量的氧氣來生長。 ”
“隨之而來的就是青蠔的苗會越來越少,如果紅潮來襲的話,基本上青蠔就很難養殖下去了。”
慶幸的是,有關發展商也考慮到漁民的損失,給予合理的賠償和足夠的時間清理;對此他是心懷感激的。
“在清理完海域後的這段空窗期肯定是辛苦的,畢竟那是我們漁民多年謀生的地方。但很感謝發展商有顧慮到我們的損失,給予合理的賠償和充足的時間清理。”
其實,他說,早在六七年前,當百萬鎮周邊的發展項目進行填土時,已經對當地養蠔業帶來一輪衝擊,令業者元氣大傷。
他形容,當時整個海域湧現大批“黑蠔”,數十年海上作業的經驗告訴他 ,這並非好事,而是海水缺氧的徵兆,並且會危脅青蠔的繁殖,類似的海洋生態變故需要至少2個月或數年的復元期,但有些破壞卻是永遠無法逆轉的。
他說,採蠔必須依據潮汐與天氣作業,屬於鹹水貝類的青蠔是容易繁殖的物種,卻對淡水非常敏感。若上游發生大水災,導致水溫改變、大量淡水和黃泥涌入河流,都會導致生蠔集體死亡。
據他披露,漁業部早前也建議他們遷往其他地區,惟他走遍全馬考察所得出的結論就是,目前就只有這裡最適合養殖青蠔。
“至於另一區的海域,如金海灣附近的甘榜雙溪德蒙或甘榜巴西古當,產量也很少,所以也無法彌補這個海域帶來的產量。或許未來有一天, 我們需要進口國外的青蠔,以填補本地的市場需求。”
眺望地不佬海峽,周承平的青蠔養殖場就與新加坡的三巴旺遙遙相對,周圍也有不少由州政府設立的養殖特區,村民們如常出海作業,一切看似風平浪靜。
他直言,大環境不斷變遷,青蠔的生存與繁殖空間日漸萎縮,走向夕陽是遲早的事。
ADVERTISEMENT
热门新闻
百格视频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