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坡,有一種已有逾百年曆史的特殊行業,從事這個行業的人以麻河為生,他們計算著漲潮退潮的時間,再展開每次歷時約3小時的工作任務。
雖然工作時間很短,卻往往耗盡體力,因為他們必須在河面與河床之間不停潛浮,只為了把生蠔從河床送往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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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都被稱為“採蠔人”(Penyelam Tiram)。
你知道嗎?蜿蜒麻河河口,特別是靠近巴力地南(Parit Tiram) 附近,因水質鹹淡交匯,河床溫度及環境較好,在此生長的蠔都是品質上佳,甚至享譽國際。
生蠔著床在河底的石頭、硬物或其他生蠔殼上,逾百年前被當地友族居民發現後,就靠著一艘小船、一個籃子及一根筆直的紅樹(Kayu Bakau)木杆,潛入河床收集蠔。
據星洲日報《大柔佛》社區報的瞭解,這個傳統的採蠔方式一直流傳至今,唯一不同的是,過去採蠔者人數眾多,甚至超過50人,但至今只剩寥寥的7至8人,而且大部分都已年過半百,最年長者已70歲。
每當退潮時刻,採蠔人就會聚集在巴力地南的河邊,等待著適當的時辰,乘坐小漁船“出河”採蠔,而每艘漁船上都載有長約20尺,重逾60公斤,且一端已被削尖的木杆。
採蠔人選好地點後把船停下,手持木杆大力往河床裡插,確定木杆穩固後,才會帶著籃子,在沒有任何潛水設備的情況下,用手抓著木杆快速往河床下潛。
木杆可是採蠔人的必備且重要工具,每隔一短時間就要更換,確保木杆仍堅硬強韌,不會在河裡斷裂,才能確保採蠔人的安全。
採蠔人抵達深逾十尺,甚至是超過20尺的河床後,會改用雙腳交叉鉤住木杆,騰出雙手在河床尋找野生蠔。
當尋獲一定數量的蠔或無法繼續憋氣,採蠔人就會快速順著木杆往上浮;從下潛、採蠔到浮出河面,採蠔人平均只用約1分鐘,這也是大部分採蠔人的憋氣極限。
據採蠔人描述,河床沒有光線,環境幽暗,只能靠雙手的觸感及經驗來工作,包括瞭解河床情況、蠔的位置及狀況等。
俗話說“欺山莫欺水”,對於在水中作業的採蠔人,真正的危險並非水中暗流或被沖走,而是水中的有毒生物,包括水母及各類鯰魚(ikan duri、ikan keli、ikan sembilang)。
採蠔人一般延續傳統,光著膀子下水,沒有衣服及呼吸設備的束縛,動作及觸感將更加靈敏,然而,當出現一定數量的水母時,他們就會穿起長袖衣褲、襪子、手套及頭戴面罩。
受訪的阿都拉茲(57歲)表示,若被鯰魚蟄傷,尚可忍住疼痛,若是不幸遭水母蟄傷,除了異常疼痛,還必須送院治療。
“水母是在漲潮時進入麻河,所以當我們看到水母,就會重新著裝才入河,以策安全。”
他補充,慶幸的是至今沒有人在採蠔過程中發生不幸事件,但所有人都曾被水母或鯰魚蟄傷;以他本身為例,就曾被蟄傷不下百次。
採蠔人除了必須依據潮汐、天氣與水中狀況作業,若上游發生大水災,導致水溫改變、大量淡水湧入河流或汙染問題,都造成大量生蠔死亡,採蠔人只能被迫“休業”數個月到數年不等。
阿都拉茲在18歲時,因為不想打工受氣,就跟隨長兄成為採蠔人;21歲那年的一場大水災,導致河裡的生蠔大量死亡,令採蠔人面臨生計問題。
“我也在那一年改為當兵。生蠔數量在約7年後才恢復,我則在約13年後重返採蠔行列。”
他披露,生蠔會對水溫、水質、鹽度及汙染敏感,長時間的低溫或淡水,都會令生蠔集體死亡。
他表示,除了面對不可抗拒的自然界挑戰,採蠔人也必須懂得游泳、有一定的肺活量,以及能忍受耳朵因水壓而出現的疼痛,而最重要的是,須足夠勇敢及有堅定意志。
“有人因為工作時間短,就想當採蠔人,但體驗之後都紛紛打退堂鼓。”他指出,隨著工作選擇增加,年輕人有更好的選擇,也讓採蠔人出現斷層。
阿都拉茲的兒子尼佔(22歲)是最年輕的採蠔人。他在約12歲就隨父親“出河”,開始時在船上幫忙整理生蠔,16歲時才開始下水。
中學畢業後,為了留在家鄉陪伴家人及有較自由的工作,尼佔選擇成為採蠔人,與父親為伍。
他坦言,由於資歷尚淺,肺活量也不足,每次採集的生蠔數量有限,因此,他晚上會到食肆做兼職增加收入。
“採蠔時,我最擔心是被水沖走及遇到水母。但長輩有教導,被沖走時不要慌張,應該順著水流漂到岸邊。”
他表示,雖然採蠔的年輕人寥寥無幾,但往另一方面想,往後的競爭就會比較少。
60歲的採蠔人阿都蘇古指出,雖然麻河的野生蠔品質上佳,特別是白生蠔更是肥美鮮嫩,卻因來自養殖場及外州生蠔的影響,導致市場受影響。
他說,採蠔人會把蠔交給中間人處理或送到餐館,個頭肥大的每個至少可賣2、3令吉,其餘的則是取出蠔肉後論斤出售。
他披露,採蠔人收入不固定,每日收入從逾百令吉到兩三百令吉不等。
他希望有關當局協助開拓生蠔市場,協助採蠔人增加收入,同時管制汙染問題,避免出現生蠔大量死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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