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胡椒曾是柔經濟命脈 甘蜜再現揭面紗

事實上，甘蜜和胡椒不僅與柔州的發展息息相關，與華裔先輩更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1844年10月9日，柔佛天猛公依布拉欣從印尼廖內群島及石叻坡（新加坡）引進港主制度，發出第一份港契，允許華裔先輩在士姑來河流域的港腳（kangkar）開發荒地種植甘蜜與胡椒。隨後有越來越多港契發出，全盛時期州內有超過130條港腳被開發。

由於拓荒工作需要用到大量人力，當時的蘇丹阿布峇卡陛下與華僑僑領配合，鼓勵許多來自中國沿海一帶即潮汕和閩南的鄉民南來，掀起了“下南洋”討生活的熱潮。

陳旭年被喻為“甘蜜大王”

值得一提的是，新山市中心的陳旭年街，正是以19世紀中坐擁7條港的港主陳旭年命名。這位在歷史上留名的華裔先輩，當年是甘蜜種植業的巨賈和銷售商，甚至曾被喻為“甘蜜大王”。

正因有這樣一條歷史紐帶，柔佛王室與華裔先賢建立了合作及特殊的關係，這個事實如今也受到柔佛蘇丹依布拉欣陛下認可。配合農曆新年，陛下在受訪時更再次強調“華人不是外來者”。

回顧甘蜜和胡椒的歷史，1920年代，甘蜜價格下跌，柔州引進另一經濟作物橡膠，恰巧西方國家這時掀起工業革命，天然膠成為工業“新寵”，許多甘蜜園主紛紛改種橡膠，甘蜜園逐漸消失，到了1940年代甚至在柔州完全絕跡。

逾80學校種植甘蜜樹

就在人們幾乎已忘記甘蜜的存在時，新山中華公會轄下西北區聯委會在2017年成立了“柔佛甘蜜種植與教育推廣委員會”，在華小、獨中、國中推廣種植甘蜜樹的活動，以“活歷史”教導下一代有關甘蜜的種植。

這項活動從同年6月19日開展以來，至今已在全柔11個縣的80多所學校種下甘蜜樹，成果頗豐。

蘇建勳：謹記先輩對種植業貢獻

新山中華公會轄下西北區聯委會主席蘇建勳透露，甘蜜和胡椒曾是柔州的經濟命脈，這段歷史不能被遺忘。

他說，後輩們有必要知道，華裔先輩對甘蜜和胡椒種植業作出的貢獻，以及因應而生的港主制度等，為此，在機緣巧合下，該會的甘蜜推廣小組從印尼廖內仍種植大量甘蜜樹及生產下游產品的地方引進甘蜜樹苗，先從州內的學府推廣及教育。

蘇建勳指出，如今本地沒有幾個人知道甘蜜，也不曉得它有甚麼用途，可不可以吃？

他說，基於“我們不去做，以後越來越沒有人懂”的想法，有關小組用了2年時間收集相關資料、拍攝及推廣，並於2019年10月順利出版《甘蜜再現柔佛》這本刊物，藉此管道讓更多人瞭解及認識，揭開甘蜜的“面紗”。

“種植甘蜜樹的推廣活動並沒有就此停下，我們還在繼續。”

蕭開富：印尼甘蜜園實地考察取經

柔佛甘蜜種植與教育推廣小組秘書蕭開富介紹，甘蜜的枝葉含有兒茶素和單寧酸的收縮劑成份，具有鞣革、藥物及作為染布原料的經濟價值，因此在19世紀曾經是工業發展不可少的材料，尤其在歐洲工業革命時期，更有大量源自東南亞包括柔佛的甘蜜產品出口至國外。

據瞭解，甘蜜需提煉待凝結成塊才輸出成品，而按照傳統的提煉模式，採收後的甘蜜枝葉需在大鍋裡熬煮七八個小時，熄火後待甘蜜冷卻才倒入模裡，然後切塊，再移至露天場地曝曬。

他說，即使到了今天，在印尼廖內的甘蜜園仍有采用上述方式提煉甘蜜的業者，一些業者則以半機械化形式代勞。

“我和推廣小組主任何國光以及主席蘇建勳為了將甘蜜樹再次引進柔州，數年前曾數次到印尼的甘蜜園實地考察。”

他說，在當地業者熱情接待下，一行人除了重新認識甘蜜，更掌握了從培育、種植到提煉的全過程，收穫珍貴的文本和視頻資料，對小組推行“甘蜜再現柔佛”的活動起了很大的助推作用。

蕭開富說，天猛公依布拉欣頒發的第一張港契是在柔南地區的士姑來河，此後也陸續發出了地不佬河、柔佛河、埔來河等河流的港契，然後才往柔北延伸開來；換句話說，這樣一路延著河流開發拓展甘蜜及胡椒種植業，也迅速帶起了柔佛地區的發展。

橡膠崛起甘蜜“失寵”

他指出，甘蜜價格的最高峰是在1880年，但隨著橡膠於1920年代崛起，甘蜜逐漸“失寵”；根據柔佛檔案局的資料，當時有很多園主向土地礦物司（現今的土地局）申請將甘蜜園轉換為橡膠園，以致二戰後基本已找不到甘蜜的蹤跡。

“這個經濟作物，在柔州盛行了80年左右，然後沒落。”

何國光；每月辦甘蜜主題線上講座

柔佛甘蜜種植與教育推廣小組主任何國光透露，儘管遇上行動管制令，該小組的實體活動自去年至今都無法展開，但軟體方面的發展卻沒有停歇。

“我們現在正在著手《甘蜜再現柔佛》的馬來文翻譯工作，希望今年內能夠完成，然後配合新山中華公會明年迎接100週年慶付梓出版，希望屆時能將甘蜜推廣活動進一步延伸至馬來源流學校。”

他提及，該小組早前已將一批甘蜜樹苗配給武吉甘蜜國中，令人欣慰的是，該校理科班也組織了一支研究團隊，利用甘蜜製成甘蜜茶、手工皂、唇膏等產品，精神值得表揚及效法。

雖然線下活動無法展開，何國光說，小組也沒有因此閒著，而是積極籌備其他活動，接下來的重點項目就是從3月至12月，每個月舉辦一場以甘蜜為主題的講座。

“上述講座由新山中華公會轄下西北區聯委會聯合新紀元的東南亞研究中心舉辦，將邀請來自馬新及印尼的學者，從歷史觀、建築學等不同角度來談論甘蜜，希望從交流中有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