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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踪

5小时前
时隔两年,《第十七届花踪文学颁奖典礼》(以下简称“花踪”)将于10月11日,在柔佛新山苏丹后查丽苏菲雅歌剧院举行。除了首次走出吉隆坡到南马举行,本届颁奖典礼的两则宣传短片的风格,使用了停格动画(stop-motion animation)设计。   种子、花朵、叶片、稻穗、芒草……本届花踪的宣传短片处处可见植物元素,出自旅居台湾10年的本地停格动画创作者,刘静怡之手。 报道:本刊 陈星彤 图:由受访者提供 第一次采访刘静怡,是在4月她返马驻村之时。殊不知,不到半年的时间,又再见了。 说起刘静怡,不得不提及她在海外的成就。其参与以及创作的组作品,除了曾在台湾入围海内外逾百个影展,今年更和团队一起以《众生相》,获得台北电影节颁发的“杰出技术奖”。 这一次,便是她以花踪宣传片设计者的身份,接受访问。 对于能够参与花踪的筹备,她坦言纯属意料之外,“从中学那会就知道花踪,但总觉得离我很远,没想到这次有机会能与花踪合作,我感到很荣幸。”两支宣传短片,分别注入了她对花踪的想象以及期盼。   配合童诗奖 增加影片童趣 本届花踪特设童诗奖,由此她联想到种子,“儿童就像等待发芽的种子,能够创造无限可能,所以我觉得用种子诠释、带出儿童诗歌奖的意涵,非常合适。”花踪的首支宣传片,便在这样的构思下诞生。 影片的开端,她使用剪纸动画(Cut-out Animation )的方式,呈现花踪颁奖礼历年来的照片。 “因为花踪第一次在柔佛举办,所以在影片加入历届的照片,让不熟悉花踪的人可以了解它悠久的历史。”从花踪的过去,来到拥有无限可能的现在。她说明,影片中出现许多象征眼睛和嘴巴等符号,“透过宣传影片,我希望能开启大家的感官跟视觉,就像文学一样。” 刘静怡认为,文学不单是文字,能带领人们去到更远的地方。 “虽然我制作的动画是抽象的,但视觉上很丰富,主要想让大家用抽象的思维,看见脑海中不同的风景,我觉得跟文学本身要传递的东西,是很像的。” 影片中出现的种子种类繁多,从大羊蹄、 豆薯、凤凰木、红豆、绿豆……她使用置换变形的方式,组成一帧帧会动的画。她说:“代表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种子,大家都拥有不同的意向,可以变成很多不同的样子。”   “盛开的花”比作“花踪绽放” “文学是一条寂寞的路 我们在路上栽花 文学回望过去 我们缅怀 思虑 告解 文学瞻望未来 我们装备 勘察 前行 文学是一条安静的路 我们在路上拍掌” —— 花踪宣传片文案 至于第二支宣传片,刘静怡用经典的停格动画的方式,搭配文案意境,呈现出主题“花季重临”。 “两块土壤里头蹦出就很多花朵,我想要传达在很短的时间内,花朵到处盛开的感觉。”画面的开始,铺天盖地的花朵进入视线占满画面,花与花之间有秩序的变化,更迭。它们比作结了果的种子,车窗外的阵阵美丽风景,热烈鼓掌的人们,同时代表著希望。 就在这花朵盛开,充满希望的意境之中,奖杯如今花朵般,一座接一座在影片里“绽放”。 “花踪历届的奖杯,像是文学结出来的果实。影片的最后,不停‘滚动’的花朵,像是花踪文学的盛开,亦象征花季重临。”   置入抽象 重新打造停格动画 在两支影片中,处处可见刘静怡的创作风格,即使用种子、花朵、叶子等物品,取代停格动画常见的偶做主角。 早前,她接受本刊采访时,就其创作理念说,“故事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框架,我希望大家能在没有框架之下,感受我的作品。”不是以剧情作为出发点的最大好处,她认为,每一个画面都能带给观众不同的感受,“抽象创作同时也能让作品重新被大家以不同的方式看见,我也觉得这就是抽象动画最有意思的地方。”   后记:停格动画,时间是最大的挑战 忙碌的日常中,刘静怡仍然抽出时间,接下为花踪设计宣传片的这份任务。看见马来西亚社会对停格动画的关注有所提升,她乐见其成。 但制作停格动画过程繁琐且冗长,得靠著人手摆动物体,拍摄一张张图片,才能组成动画。她坦言,停格动画创作者制作视频花的时间,无法与短影音的“快”作比较,“我一天只能拍10秒的影片,1分钟的影片至少要拍一个礼拜,这个时间还没有加上影片的前期和后制作业。” 即便如此,刘静怡依旧愿意为本地艺文活动,贡献创意。 “希望大家能了解停格动画,需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制作,提早告诉我,那我就有更充裕的时间创作。” 更多【新教育】: 停格动画创作者刘静怡,返马驻村创作探索身份认同 海洋生物学家本·菲茨帕特里克 /守护全球独特海湾 维持座头鲸生态系统 马大植物园 一座隐秘的知识丛林
3天前
2星期前
海凡在获奖后受访时透露,《雨林的背影》讲述的是非常边缘的生活,雨林,时代皱褶,以及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故事。 新加坡文学奖于9月10日举行颁奖典礼。海凡以长篇小说《雨林的背影》成为华文小说组得主,华文诗组则出现双赢家,由陈志锐的《长夏之诗》和王哲(何杉)的《平庸之作》分享荣誉。谢裕民以《不确定的国家》脱颖而出,获得华文非虚构写作奖。 已故文坛先驱苏叻曼·马卡山(Suratman Markasan)获颁“新加坡书籍理事会成就奖”。此外,此届文学奖新设最佳首部作品奖,华文组得主是蔡忆仁的《忆翻情溢》。 新加坡文学奖于1992年设立,由新加坡书籍理事会主办,两年颁发一次,是新加坡具代表的国家级奖项。凡是新加坡公民或永久居民,皆可以官方语言(华文、英文、马来文及淡米尔文)写成的小说、诗歌或非虚构作品参赛,不拘于本地或国外出版商出版。每位得奖者可获得奖金3000新币,以及奖杯一座。 海凡在获奖后受访时透露,《雨林的背影》讲述的是非常边缘的生活,雨林,时代皱褶,以及为实现自我价值的故事。他说:“获奖是对我创作的认可。自由,宽容和多元是文学艺术繁盛的土壤,这特别叫人欣慰。获奖那一刻尤其感恩我的过往,以及所有生命里出现的贵人。” 谢裕民《不确定的国家》有个副题──“李光耀和新加坡”。他在受询时表示,2019年正值新加坡开埠两百周年,他想趁热闹写“新加坡两百周年的20个人物”。写到李光耀时,因为超过预定字数,所以另起炉灶,“独沽一味”,结果造就了此书。他认为:“新加坡当代史是我辈必修功课之一,它也组成部分马来西亚当代史,有心人可更细致的完成历史拼图。” 陈志锐回忆大学时旁听台大方瑜老师诗选时,老师说:诗人要把自己放在手术台上,剖开自己让大家看到心中诸神的战场。“她让我坚信诗与内心的密合。”毕业后,他在草根书局听英培安说:现实生活不能随心所欲,写作是替代不自由的现实。“他教我心灵自由的诗如何超越煎熬。”谈到得奖诗集《长夏之诗》,陈志锐说:“我只是把这些启发化成文字,抵抗炽热如现实的终年长夏,创造清凉如诗的一雨成秋。” 值得一提的是,谢裕民和陈志锐都曾担任星洲日报花踪文学奖的决审评委,海凡也以《雨林的背影》入围了第17届花踪文学奖马华文学大奖。花踪文学奖颁奖典礼,将于10月11日在新山苏丹后查丽苏菲雅歌剧院举行。 《雨林的背影》由马来西亚有人出版社于2023年出版,陈志锐《长夏之诗》(2022年)及谢裕民《不确定的国家》(2023年)则由台湾时报出版社出版,充分展现新加坡文学奖不分疆域,只求奖励新加坡作家写出好作品的开阔视野。 相关文章: 杨焌恒 / 当逝去的人成为你的背影 【书市小耳朵】中国直播买书创惊人销量
2星期前
花莲的木瓜溪流域有一群水力电厂,其中一条支流清水溪畔的清水电厂,是我记忆的源头。 我的记忆开始得不算早,大约在满5岁前不久。 那时我们住在电厂的宿舍区里,隔着清水溪谷与白色的电厂斜斜相望。在这个河谷台地上,我们家是最前面的一家,隔着巷道,对面进去一点是双拼的两家,也是带眷的宿舍,巷道不长,走到底沿石阶上去是一栋单身宿舍,那就是宿舍区的尽头。从我们家前面的驳坎往下望,还有4户屋宇,妈妈说那是阿美族工人的宿舍,但我从未见到有人活动。宿舍区以一道长水泥石阶下去接一条小径,再度过吊桥与电厂连结。 如果站在我们家门前接近石阶小径之前的空地上,转360度,看到的都会是一座座连绵的山峦,还有天空。我当然不会去做这种奇怪的事。印象里我从未走下石阶到下面那组空屋,更不提到溪谷水边,也从未进入电厂。几户人家加上单身宿舍,那个地方就是我记忆初始的世界。 有了记忆,我记住了许多事,往后家人和朋友都觉得我的记忆力不错,也不表示我不会遗漏,特别是在这记忆的黎明。有些事记得清楚,但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得与自己或家人的经历连接起来才行。相信我刚开始的记忆是后来经由手足的诞生日和家庭相簿对照过的。往后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若非照片或文字提醒,很多事情你不会想起。 家庭相机尚未普及的年代,我们家的相簿呈现一种不太均衡的现象。那就是如果来了有相机的客人,我们就会有一组三五张或者多一点的照片,否则就会好几年缺乏影像。 在清水宿舍时代,相片算是多的,但多是父亲工作上的照片,我们家族的很少,其中只有一张的背景是电厂。这张照片里还不见3个妹妹中的小妹,加上穿着判断,应该是1953年夏天。我没有照相的印象,稍后大我两岁的哥哥上小学,我略有所知,所以是记忆开始之前的事。 梦到山猪被追 在清水电厂,1954年,有了记忆后,我记得与邻家女孩一起切东西喂鸭子的时候,切伤了她的手指;我看到少见的一大群人从对岸拖着庞大的制冰机器从浅水的溪谷过来,也没看到他们是怎么拉到宿舍区来的,过不久,机器就在我们家隔壁的屋子开始制冰了;我记得常去单身宿舍,在客厅里,两个大人先是考我简单的加减算术,然后教会我看时钟;我记得妈妈做寒天甜点;我记得有人在溪谷里抓到粗大的鲈鳗时会分两截给我们,美味的红烧鲈鳗我下山之后再未遇到;有一次我们分到一些山猪肉,是电厂员工们猎到的……我记得的第一个梦境是一只山猪被人追赶而在河床岩石间奔窜,想来是那之后不多久的事。 我的记忆元年,最大的事件是下山。那年4月,妈妈要生小妹了,全家得下山去。我们从电厂的出水口走,水道旁,有一条人行通路,几个大人帮忙揹着我们几个小孩,穿过长长的隧道,再搭轨道流笼下到平地,转接汽车到花莲市。除了哥哥生于高雄家乡,我们家在花莲生的小孩都由一位我们称为“大箍产婆”的助产士接生。到达忠孝街“大箍产婆”的产护院,除了待产的妈妈,两个妹妹也住进去让她们照顾。我则到两条街外的公司单身宿舍与哥哥同住。哥哥上小学后就住在那里,星期六下午跟着电厂的采买员回家,星期一早上再跟采买员一起下山。在单身宿舍执行勤务的阿芬阿姨也兼照顾哥哥,在我住在那里的日子,阿芬阿姨每天发一角零用钱给哥哥时,也发我一份。我从未使用过钱,大概是跟着哥哥在零食摊子上花掉了吧。 我不记得那些天做过什么事,也不记得哥哥上学(半天)时我在宿舍做什么,甚至于有没有到产护院看妈妈和新生的小妹也完全没印象。总之,若干天后,我们就又回到山里的宿舍,过着前此习惯的日子。我后来长大些,读到那个自幼就在深山寺庙修行的小和尚第一次下山时的故事(关键词:女人,老虎,可爱),不禁会联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山这件事,我对第一次进入十丈红尘,并未有什么惊奇和波澜,应该是年纪太小了。 我们家约莫在清水待了两年,在我有记忆一年后,搬离了那里,这次我们搬迁到花莲市北边靠近机场的员工宿舍,我在那段时间入学,后来又搬了许多次。父亲在调去清水之前曾在同属木瓜溪流域的初英电厂待过,那些年在山里在僻地的生活自然很不方便,加上孩子们都要上学了,父亲后来曾再奉派到山上新建中的电厂工作约一年,这次他选择单独前往,逢周末下山回家。事实上直到退休前,父亲的办公地点虽然在市内,工作仍与各个电厂密切相关。在我离家到台北求学之前的十几年生活里,经常听到父亲告诉母亲说他今天去了这个电厂或者说明天要去那个电厂,这个那个自然也包括了清水。当他提到清水电厂时,一旁的我偶尔会想起在那里的片段记忆,但我并未有机会重游。 再回到清水已经是离开近25年之后了。1979年夏天,我刚服完兵役,携妻儿回花莲小住。有一天,父亲说带我们去龙涧,那是他在花莲工作36年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带我去电厂。为什么是龙涧而不是清水?我没问,那些地方都是父亲熟悉的场所,也许他觉得龙涧比较新比较大,也或许刚好那天有些什么事得去那里。 我们乘车到龙涧稍事参观之后,在员工餐厅午餐时,遇到了廖叔叔。廖叔叔是极少数我认得的父亲老同事,曾经当过一年邻居,也认得他们家最大的两个小孩。廖叔叔是当时的清水电厂厂长,待会要回去清水。猜想父亲可能在那一刻想到了我曾经与清水的联系,我们便和廖叔叔并车转往清水。 汽车从蜿蜒的山道开进厂区,熟悉又带点陌生的电厂就在眼前,因为小时候都是从家门前远眺的啊。过吊桥走到宿舍区,大致就是记忆里那个样子,只是规模小了些。廖叔叔的宿舍就是我们从前的家,只是交通方便了而他的子女也已成长,他单身赴任,市内的家和宿舍两边住吧。我看了宿舍内部,仅觉得榻榻米的花色改变了,其他细部本未有印象也就无从比较。5岁离开,再回来已经是30岁的成人,而我的孩子也接近我住在这里的年龄了,看着眼前的群山河谷和电厂,那真是心中激动的一刻。 那次激动的重访,我们停留的时间不长,也许就是一个钟头,或者多一点。那时候还年轻,总觉得前头的日子还长,从未想到下一次再来竟要到29年之后。2008年夏天,我在东华大学的驻校工作来到了尾声。在不到一年里,我去了许多地方,有些是重游,大部分是初访,毕竟我年少在花莲的时光,交通不便,自由无多。离开之前若能再去一次清水电厂,自然是一个心愿。 那里的整个区域已经称作慕谷慕鱼,太鲁阁族语的音译。生态保护中进行着有限度的开放参访。我和太太起早驱车前往,在满额前于铜门派出所取得了入山证。 我们从扬清桥之前的岔路往清水溪上游前进,直到清水这条路的3公里处,告示说汽车不能再往前行,因为不能错车。那清水发电厂还有多远呢?我停车步行到约100公尺的转角,再向前走一段,突然发现前方不远有一些局部的电力设施,感觉有可能,再往前行,转个弯,那个记忆里熟悉的方块型厂房就立在溪谷岸上,一条吊桥跨越河谷。 电厂区是不能进入的,只能在大门口张望一会,我看到远处宿舍区一带已经有了改变,多栋的水泥建筑参差立在那里。 先是家在里面,然后是短暂的访客重游,现在则完全是个外人。可能我有一些感怀,但并未带着太多的惆怅。我们离开了它,它也离开了我们的记忆,毕竟我们都只是时光与天地的旅人。世上事有变与不变,如果你在乎,记忆或许能为你留住一点什么。 在记忆毁坏之前,那样就很好。 (摘自陈雨航散文集《时光电厂》) 陈雨航简介:麦田出版社创办人之一、前总编辑,是台湾资深作家及编辑。70年代从事小说写作,著作有短篇小说集《策马入林》和《天下第一捕快》。2012年发表首部长篇小说《小镇生活指南》,荣获:2012年《亚洲周刊》十大小说奖、中国时报开卷好书奖、2013年台北国际书展大奖等。2015、2016、2021年分别出版散文集《日子的风景》、《小村日和》和《时光电厂》。
2星期前
两年一度的花踪之季再次莅临。今年10月是第17届花踪颁奖礼,34年来栽培的作家与新秀,是马新众多文学奖之间,最受瞩目(如文学奥斯卡等级)、超然的颁奖典礼、持续提升马华文学创作水平的贡献,有目共睹。此世界级别的颁奖礼,让众多国内外文学作家、研究者与读者,共聚一堂,分享文学之喜悦。令人印象深刻的,除了黎紫书当年最英勇的表现,一晚屡次上台领奖,如今荣升世界一级的华文小说家,《流俗地》无论是出版或改编成电视剧取得斐然成绩;世华获奖作家,从西西自录影中以粤语朗读自己的诗句,到杨牧,还有聂华玲获奖时靖芬还来到南方大学学院一起与南马读者播映《三生三世聂华玲》的纪录片;王文兴从大学时期的《家变》《背海的人》到颁奖典礼舞台的记忆,阎连科、熟悉的余光中,白先勇到董桥(还瞥见马华作家拎着成叠的牛津出版社精装本请偶像签名),花踪仿佛在提醒无论是作家与读者,我们不时要重回这些重要的经典华文作家吸取最重要的文学养分,持续成长。 2024年花踪迁移至南马边城的新山,邻近新加坡,意味着今年两岸的作家读者将涌入新山赏文学之花;让原本花踪与陈瑞献设计的精致铜雕、与花踪之歌的作词人小曼与已故作曲人陈徽崇、多届主持人贺婉蜜更近距离接触。今次邀请南方大学学院马华文学馆与中华语言与文化学院成为合作单位,花踪文艺营、新秀颁奖礼及世华获奖者颁奖礼将在南方大学学院举办,本校敞开无数的双手欢迎,也倍感曾毓林、贺婉蜜、曾翎龙等辛勤地张罗部署,竭尽所能成就花踪文学奖。蓦然发现,花踪文学奖由星洲日报承办,如今已成为来自全世界,喜爱(马华)文学,必须观赏、品味、参与的最重要的文学节目,文化遗产。企盼大家一起来感动花踪之美。耳畔响起了令人落泪的〈花踪之歌〉…… 营、新秀颁奖礼及世华获奖者颁奖礼将在南方大学学院举办,本校敞开无数的双手欢迎,也倍感曾毓林、贺婉蜜、曾翎龙等辛勤地张罗部署,竭尽所能成就花踪文学奖。蓦然发现,花踪文学奖由星洲日报承办,如今已成为来自全世界,喜爱(马华)文学,必须观赏、品味、参与的最重要的文学节目,文化遗产。企盼大家一起来感动花踪之美。耳畔响起了令人落泪的〈花踪之歌〉……   相关文章: 【花踪荟萃】念念花踪/灵子(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开往南边的文学慢船/蔡兴隆(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花踪与我/李开璇(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这是我的花/郑羽伦(马华诗人)
2星期前
花踪文学奖,我的老东家星洲日报数十年来献给这片土地的文学盛典,今年大胆破格移师南边大城新山,消息传出来时,南边众人众地,传出各种呼声,我自己就在身边文艺圈奔走呼告了好几轮,好像自家在办喜事。 三十多年前创办时,文艺小青年们个个摩拳擦掌,每两年似乎就等着登上圣堂决战,我也悄悄参赛过几届,不是我自夸,真的是从来没有入围过决审,久而久之就明白了,众神聚集的文学圣殿,有些人是周身刀把把利的文学战士(龚万辉许裕全,我就是在说你们~),有些人适合起哄鼓掌热场,有些人坚定温柔担任文学小信徒,各司其职,这才是好看的文学版图。 2019年,花踪将香港名家董桥先生邀请到吉隆坡演讲领奖,当年凭着《野猪渡河》再创小说奇幻光芒的张贵兴,也从台北回来准备领取马华文学大奖,我和友人驱车300公里前进文化宫,在观众席中,默默聆听名家述说,世界那么聒噪,为何我们还需要文学,为何还要安坐在电脑前孤单写作? 到了2022年,残酷的疫情后,陪伴入围新诗决审的农夫诗人回到吉隆坡参与第16届花踪,开场前和同样远道而来的小曼老师寒暄,又越过几排座位和紫藤掌舵人林福南老板抬杠,林老板当晚要为第一次创立的武侠短篇小说奖担任引荐人,已然仙去的林老板,笑声朗朗,长在我心。 花踪像是一片能量蓬勃的漩涡,它吸引众多文学爱好者蜂拥而前,但不吞噬,而是仿佛在漩涡中心酝酿更崭新的文学之心,滋润干燥的土地,唤醒我们文字书写的时代光芒,我写故我在。 这艘巨型的慢船请你慢慢开,文学的技艺如同千手观音,一则又一则戏如人生的故事在文字下绽放,何其有幸,我们这个年代还有花踪。 前,但不吞噬,而是仿佛在漩涡中心酝酿更崭新的文学之心,滋润干燥的土地,唤醒我们文字书写的时代光芒,我写故我在。 这艘巨型的慢船请你慢慢开,文学的技艺如同千手观音,一则又一则戏如人生的故事在文字下绽放,何其有幸,我们这个年代还有花踪。   相关文章: 【花踪荟萃】念念花踪/灵子(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花踪绽放至边城/许通元(南方大学学院 马华文学馆) 【花踪荟萃】花踪与我/李开璇(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这是我的花/郑羽伦(马华诗人)
3星期前
从《布偶》之后,陈河兜兜转转许多年,再次写了一个关于故乡温州的故事。对于每一个写作者,故乡就像是他的胎记,是他无论走过千山万水都不免时时回望的地方。故乡就是一个作家的大本营,他从这里出发开疆拓土,一旦在外面遭逢挫折困顿,便会“鸟倦飞而知还”,回到这里休养生息,养精蓄锐,找到灵感和重新出发的勇气。 《布偶》写了温州城西教堂的故事,在此之前,似乎不太有人写到,听说林斤澜先生非常喜欢这部小说。温州作家很多,但陈河写温州,总能找到与众不同的角度,写出新奇有趣的故事。杜甫诗说岑参“岑参兄弟皆好奇”,不知怎的,这“好奇”两字总能让我想起陈河。也许,“好奇”就是驱动他写出一部部题材不同、风格迥异作品的源动力。这回他把时代背景安排在上个世纪20到40年代,通过汽车、电灯、乳业、公路、桥梁这些现代文明标志物进入偏僻的w城(就是温州城)的故事,写出了这个近海孤城进入现代化的过程,其实也是从一个角度折射了中国现代化的艰难进程。 陈河的兴趣不是归纳总结历史,或者说,他归纳总结历史的方式是通过讲有趣的故事。他的这个能力在中国作家中很突出,在他写殷墟考古的长篇小说《甲骨时光》中他已经证明了自己这方面的过人之处。《误入孤城》进一步发展了他的这个才能,比较起来,细节更饱满,人物也更有血肉。 就像野象撞入瓷器店 出自祁连山少数民族部落的马本德带着师长的遗嘱,开着一辆梅赛德斯奔驰,跋山涉水,奔赴温州。(故事的结尾,马本德带领族人回到西北故乡,故事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就像一头野象撞入瓷器店,这个西北汉子进入到南方纤细秀雅的文化圈,在这里,他先后遭逢了大家闺秀潘青禾,开明绅士柳雨农,新一代商人何百涵,以及美艳的绣衣坊主迟玉莲,这些人分别代表w城随新时代生长起来的不同阶层、不同势力,彼此之间也有纠缠瓜葛,形成了“孤城”现代化过程中的人物群像。陈河小说的特点是注重讲故事,而在人物塑造上相对不太投入过多精力,有的时候,看起来,他的人物更像是推进故事前进的道具。在《误入孤城》这部作品中,陈河显示出只要愿意,他有写好人物的能力。马本德的粗豪以及粗中有细,何百涵的精明机敏,柳雨农在新旧之间踟躇徘徊,池玉莲的妖媚与刚烈,这些人物都是可以立得起来的。 《误入孤城》也可以看成一部充满地方文化色彩的地域小说,作品中写到很多w城以及它周边地区的地方风土、人情风物,如蚱蜢舟(李清照词中的“双溪蚱蜢舟”),河鳗溜儿,江心屿(谢灵运诗中就写过),矾晶山等等。浓郁的地方特色构成了小说吸引人阅读的一个特质。 所谓“孤城”,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在20年的时间跨度中,我们可以看到满清政府的崩塌,北洋军阀的混战,欧美列强的势力浸润以及日本人的入侵,时代的大背景一样镌刻在这片孤城之上,使传奇的故事同时具有了历史的厚重感。 陈河是海外华文写作的杰出代表。《误入孤城》由《十月》杂志申报,入选了中国作协第二批“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是迄今为止入选该计划的唯一一部海外华语文学作品。也许,不但是这样的创作计划,有一天我们的文学评奖也能向海外优秀华语文学作品敞开大门。不是做做姿态,而是一视同仁,真正让它们与国内优秀作品同场竞技。这,对推动国内原创文学创作应该也有助力。   相关文章: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到灯塔去/韩敬群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贺新郎/韩敬群
3星期前
翻译是文化交流、文明互鉴的津梁,翻译家是文化交流互鉴的使者,也可以说是文明的播火者。“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翻译对中国的思想启蒙、文化新变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1908年鲁迅先生发表〈摩罗诗力说〉一文,里面特别提出要“别求新声于异邦”。鲁迅先生亲自投入到这“别求新声”的工作,为新文化运动引入异域的火种。钱锺书先生在〈林纾的翻译〉中回忆“我自己就是读了林译而增加学习外国语文的兴趣的。商务印书馆发行的那两小箱《林译小说丛书》是我十一二岁时的大发现,带领我进了一个新天地、一个在《水浒》《西游记》《聊斋志异》以外另辟的世界。”他从一个角度印证了翻译文学当时的影响。 中国新时期文学的发展与外国文学的翻译引进就像是一呼一应、一唱一和的关系。袁可嘉先生主编的《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刘硕良先生主持的漓江社“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云南人民出版社的《拉丁美洲文学丛书》成为那个时期很多作家的枕中秘籍,带来陌生国度里别样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别样的写法,“原来小说还可以这样写”。王小波在〈我的师承〉中一一列举查良铮(穆旦)、王道乾、傅雷、汝龙等翻译大家对自己文字风格形成的影响,他甚至并不讳言“假如中国现代文学尚有可取之处,它的根源就在那些已故的翻译家身上”。 其实翻译从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业。但老一代翻译家却始终将这项事业视为丰富中国思想武库、滋养中国文学创作的不可或缺的途径。像董乐山先生译《西行漫记》《第三帝国的兴亡》,李文俊先生译福克纳,傅惟慈先生译格雷厄姆·格林,都是如此。李文俊先生去世后,小说家阿乙说:“李文俊先生用毕生的精力投入到福克纳作品的翻译中,不但是让福克纳的作品,也是以自己的精妙译笔,深刻影响到我们这些写作者。李译是我们读者心中的灯塔。” 热爱翻译事业的李文俊 还记得2007年前后,我为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的《逃离》寻找合宜的译者。朋友给我推荐了李文俊先生。说他喜欢门罗,译过她的中篇名作《熊从山那边来》。我去李先生家找他。他果然爽快地答应了。那时候门罗还没有获诺奖,李先生可以从容翻译,我也得以从容编辑,对照原文读李先生的译本,时时为他理解的精准与传达的精妙而叹服。如一个表示句中人物说话停顿的简单小词“now”,李先生会把握上下文语境,将其译为“话说回来”,人物声口,如见如闻。译完《逃离》,李先生意犹未尽,问我还有没有门罗其他的作品,他还愿意翻译。可见他有多么喜爱门罗,喜爱翻译事业。 李先生1月27日凌晨去世。过去的这个冬天,我们先后还送走了王智量、柳鸣九、郭宏安、杨苡等一批翻译大家。2014年3月,傅惟慈先生去世,我写过一首挽诗,结尾两句是:“耆旧襄阳零落尽,去来无迹若为情。”这将近十年前写的句子更像写的是今天的事情。去来无迹,是翻译大家牌戏人生的潇洒。但文字有灵,会长留天地之间,津逮一代一代读者、作者。燃灯人远去了,但灯塔会依然矗立,召唤人们“到灯塔去”。 韩敬群简介:韩敬群,生于1965年10月,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编辑图书曾获“五个一工程”奖、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等。获第四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优秀出版人物(优秀编辑)奖。曾被评为“中国十大出版人物”、“中国十大优秀出版编辑”。2023年入选“北京学者”。著有《编辑的光辉宝藏》。   相关文章: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孤城内外/韩敬群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贺新郎/韩敬群
3星期前
3星期前
1993年岁数43孩子3个,抓住青春的尾巴学习扮文青,我只身赴会,参加了第二届花踪文艺营。 自此花踪的种子植入心间,思思念念…… 在花踪的园圃中,我能力不足以栽花种树,只能走走停停,赏花树啜芬芳。 90年代是我们意气风发的时代,当年阅读了大量台湾女作家的散文作品,柔美刚强,字字珠玑,进而对她们产生了敬仰之心,而当时花踪盛会邀请过来的嘉宾,都是我心中的明星,赴花踪之约,追心中之星,近距离与心仪作家见面交流,这是花踪给与我们的一场又一场难得的机缘。 花踪晚会为我们准备了独特的文娱表演,穿插着各项文学奖的颁奖仪式,于欢快的氛围中化解参赛者忐忑的心情,这真的是设想周到啊! 盛会之后紧接而来的文艺营,那才是花踪精神的精髓所在。 满腔热血的文艺青年热情赴会,倾听资深作家的经验分享,提问解答,你来我往,脑力激荡,收获满满。 第17届花踪颁奖礼即将到来,这意味着花踪之路已经走了33年,回头想想不禁感慨万千。 这当中肩负的责任与担当,劳心与劳力,绞尽脑汁,全力以赴,把一场又一场的花踪办得尽善尽美,让我们给与他们掌声与赞美,关注点赞! 赴约花踪对我来说,除了对文学的偏好,对花踪的感念,也是一场难得的文友或是网友见面 会。 出席了多届的花踪盛会,2015年第13届余光中老师的那一场让我感念至今。余老师不在了,却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今年这一场花踪盛会突破传统,移师南下,南方的文友有福了! 花踪前夕,一如往常,邀约的声音响起,让我们整装以待,一起赴约吧!   相关文章: 【花踪荟萃】开往南边的文学慢船/蔡兴隆(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花踪绽放至边城/许通元(南方大学学院 马华文学馆) 【花踪荟萃】花踪与我/李开璇(马华作家) 【花踪荟萃】这是我的花/郑羽伦(马华诗人)
3星期前
花了20年终于写完并出版《台湾新诗史》后,我便觉得时机已至,该为自己做点事了。卸下文学史家的利刃与盔甲,回到一个理想的文学读者位置,此为其一。挣脱学院围墙与评论规范,召唤久违之创作冲动,此为其二。而在解读者与创作者两种身分之间,过去的我,未免向前者倾斜太久。未来的我,亟思回到后者队伍间,并努力寻求抵达中年以后的人生平衡。 我对于诗这一文类,却从来用不上平衡二字。因为我对诗,有热情,有坚持,更有难以改变或移转的偏爱。明明从学生时期开始,自己最早在报刊上发表的是小说,首度获奖的作品是散文,我却始终无法对诗忘情。复又受其海妖般的音声形貌魅惑,遂愿全身心浸淫在诗香世界中,久久不可自拔。读诗诵诗背诗演诗,文艺青年阶段该尝试的那些,我应该一样不少。唯独写诗,曾长期被我放置在金字塔顶端位置,越是尝试,越是害怕。让我心生恐惧的,不是一首诗写得好还是不好,抑或写出来后有没有知音或伯乐。我担心的也并非是写诗的过程,或某首诗究竟写得够不够有机完整。真正能让吾人感到惶惑不安的,当属一首诗创作经发表后,其中真实作者(writer)、隐含作者(implied author)、叙述者(narrator)将如何被武断连结、恣意联想,最终恐将导致“我”的无处可藏,无路可出,甚至对一切无计可施。 我比谁都要清楚:不,这样不对。要说不该如此,还是怎能如此?——因为写诗曾是我的躲藏,我的出路,是陪伴我从苦闷青少年到愤怒前中年的唯一战友。埋伏在字里行间,巧譬隐喻,象征系统中的诡雷与陷阱,其目的并非为了伤害任何人,只是在防止好事者的偷窥刺探。别人写诗的理由,很大部分是为了展露;我写诗的理由,绝大部分都是在躲藏。躲藏起自己,更躲藏起一度存在或未曾诞生的他人。当生活极度困顿愤懑,惶惶终日并且找不到出路时,唯有写诗才是自己的遁逃之途,隐身之术。 今日我更加笃信,相较于小说与散文,写诗就是在面对真实,书写现实,曲笔诚实。它不是表演,它抗拒媚俗,像我这样的一个作者,有时就是需要它当救生筏,作氧气罩。人生至此已过中场,由不得自己再浪掷耗费。长期身处学院围墙内,吾人一向持守“小隐隐于学,大隐隐于诗”之信念。回到写作队伍,容我隐藏于诗。   相关文章: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 余光中:从变动当代,跃入永恒古典的诗人/杨宗翰  
3星期前
五千年的这一头还亮着一盏灯 四十岁后还挺着一支笔 已经,这是最后的武器 即使围我三重 围我在墨黑无光的核心 缴械,那绝不可能                        ——余光中〈守夜人〉 2015年7月19日在吉隆坡会展中心,我受邀主持余光中“美感经验之转化——灵感从何而来”专题演讲。这是他荣获第8届“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后的活动,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他的近距离接触。“花踪”是由马来西亚媒体《星洲日报》两年一度的文学大奖,用来肯定优秀华文文学创作者的卓越成就,王安忆、陈映真、西西、杨牧等皆曾获此殊荣。当时87岁的余光中语多幽默,听众反应热烈,让原本预定一小时结束的演讲,变成延长为两小时的活动。会后我还在脸书(Facebook)上开玩笑说:“老先生”果然功夫了得,魅力惊人。随着诗人逝世,精彩的演讲已不可能重现;但或许也是让读者再次阅读、重新定位余光中文学成绩的最好时机。 我认为余光中的创作历程中,“香港时期”具有承先启后的关键地位。1974年他应香港中文大学之聘担任该校中文系教授,至1985年始离港返台定居。扣除回台湾师范大学客座的那一年(1980年8月到1981年7月),这10年的“香港时期”诚如诗人自述,是他“一生里最安定最自在的时期……这10年的作品在自己的文学生命里占的比重也极大”。余光中于文革后期抵达香港这“借来的时间,租来的土地”,深知此处无论在政治、语言、地理上,皆为“一个矛盾而对立的地方”。他时时北望而东顾,明了“新环境对于一位作家恒是挑战,诗,其实是不断应战的内心记录”,诗人对时局及环境之异感慨日深,加上沙田校园丽景的江山之助,诗风与题材遂又见新变。 余光中的《与永恒拔河》、《隔水观音》两部诗集,正写于“香港时期”。走过《莲的联想》开启的“新古典”路线,余光中并未因此而保守持重、拘于传统,反而用《敲打乐》及《在冷战的年代》内的杰作证明,他始终怀有实验的热情,却能出之以圆熟之诗貌。之后《白玉苦瓜》则将余光中作为现代诗人的位置推向颠峰,允为其创作生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诗集。《与永恒拔河》延续了《白玉苦瓜》所录3大题材:一为怀乡、二为咏物、三为述志,《隔水观音》则在一贯的抒发乡愁之思之外,增加许多对中国历史与传统文化的探索。《白玉苦瓜》、《与永恒拔河》、《隔水观音》3部诗集分别收录了〈水仙操〉、〈漂给屈原〉及〈竞渡〉,3首诗都在书写屈原,亦与《楚辞》暗相呼应。但诗人充分发挥现代诗语言及结构之弹性,舍事迹而就精神,赋老传统予新思维:“把影子投在水上的,都患了洁癖/一种高贵的绝症/把名字投在风中的/衣带便飘在风中/清芬从风里来,楚歌从清芬里来”(〈水仙操〉)、“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想家/有岸的地方楚歌就四起/你就在歌里,风里,水里”(〈漂给屈原〉),以及将龙舟竞赛与难民船偷渡两事并置的〈竞渡〉:“但堤岸上的观众正在喝彩/对着堤内的港湾,湾内的龙船/对着传说中的悲剧/背着上演中的悲剧”。 创作力旺盛 余光中不单欲以现代诗召唤古人面目,他在〈漂给屈原〉中先以“非湘水净你,是你净湘水”重新定位屈原投江,继以“亦何须招魂招亡魂归去/你流浪的诗族裔/涉沅济湘,渡更远的海峡”展现出道统继承,舍我其谁的睥睨之态。诗人的古典意识当然不会只展现在屈原上,譬如1980年余光中便在短短两周内,先后完成三连作〈戏李白〉、〈寻李白〉、〈念李白〉,不难想见其创作力之旺盛。 自《白玉苦瓜》开启了诗乐交融之途,余光中的歌谣体创作便获得读者高度认同。他从中国古典文学之意象、节奏、声韵、词汇、抒情方式中汲取资源,再加上留学美国时期接触的西洋民谣跟摇滚乐 ,遂大力提倡“诗”与“歌”之结合,让“以诗入歌”成为彼时台湾民歌运动的重要特色。因为杨弦、李泰祥等人以余光中诗作谱曲,〈乡愁〉、〈江湖上〉、〈民歌〉、〈海棠纹身〉等作更为传唱一时。《白玉苦瓜》中多采类似民谣的诗语言,重视句型、节奏与声音效果,可歌复可吟,成功结合中西之长处,兼容诗乐之优点。 以怀乡为主题的〈乡愁〉或〈乡愁四韵〉,固然长期享誉各地华文读者圈;但我以为余光中彼时最具代表性的诗篇,实属怀抱强烈古典意识,并愿让自己的生命形态及生存情境,叠合进入中国历史文化传统者。其中杰作,率皆如此,像〈守夜人〉以此3句开篇:“五千年的这一头还亮着一盏灯/四十岁后还挺着一支笔/已经,这是最后的武器”,全诗收束于“最后的守夜人守最后一盏灯/只为撑一幢倾斜的巨影/作梦,我没有空/更没有酣睡的权利”。诗人宛如把自己置入古典长河之中,以笔为最终武器,肩负起“守最后一盏灯”与“撑一幢倾斜的巨影”重责。不是宿命,没有怨怼,因为〈白玉苦瓜〉已见诗人自行把名字刻在国宝上:“只留下隔玻璃这奇迹难信/犹带着后土依依的祝福/时光之外奇异的光中/熟着,一个自足的宇宙”。这玉雕苦瓜“似悠悠醒自千年大寐”,中华文化菁华仿佛皆荟萃于其中,并借助艺术之力让它能够“被永恒引渡,成果而甘”——诗人“光中”与之交叠契合,遂能从变动当代,跃入永恒古典。   相关文章: 【第17届花踪文学奖海外作家评审】容我隐藏于诗——《隐于诗》本事/杨宗翰
3星期前
2月前
7月前
文学一向离不开政治。韩谢二姝通过不同的城市书写传达她们的忧患意识。 2019年参加花踪文学奖研讨会的时候听了香港作家韩丽珠的几席话,好奇之下去搜寻了她的几本书来读。她和谢晓虹合著的两本书《双城词典》结集了她们在香港文学杂志《字花》上发表过的创作短篇小说,时间跨越2006至2011年。在将近10年后的时空阅读这两本袖珍小说集,说实话那种阅后冲击感依然激烈,丝毫没有时差感。 《双城辞典》分I和II两册,第一册全收录韩丽珠的作品,第二册则收录谢晓虹的作品。饶有趣味的地方是两个人的书都收录对方的一篇作品,颇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韵味。书名“双城”指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们的出生地——香港。香港只有一城,然而两位作者笔下的城市既相似,又迥异,仿佛各自诉说的是互不干涉、平行宇宙共存的两座城市。“双城”一辞承载了两位对香港这座城市的定义,带读者进入她们想像中的香港。 她们的城市有许多代号,其中多以号码为主。我分不清这些号码是否存在次序的规律,抑或有其他密码的暗示。有时候,这些号码好像将读者带到香港的某一个历史时代;又有时候,邮编号般的数字仿佛是将香港放在一个行政区内,而这个行政区有一些特殊的性质,让它和其他城市有不一样。就这样,读者在这些错综复杂但又忙中有序的代号城市之间来回探索。当我还沉浸在充满魔幻色彩的二〇九九城,作者冷不防中途转机,把我丢在第四城继续另一处新的冒险之旅。 韩丽珠的城市有诸多面向:木偶是第八城居民依赖的陪伴者;第三十三城居民习惯丢失,包括伴侣;第九城设立拾遗地点,让人们去抛弃和领养多余的孩子;第七十二城居民每天醒来都会大力咬自己,确定是否活在现实;第四城别名假城,因为所有存在这里的事物都是假的;游客到第七八九城寻找怪物;二〇九九城盛行偷窥文化,人们习惯不着衣物;二二六七城居民由于“劏房”,变得对切割异常执迷。另外她的城市也出现很贴近现实的都市传说,比如可以治疗抑郁症的“乐土”;养猫人职业的出现;甚至夺取人们眼珠的乌鸦群等。 谢晓虹的城市更加匪夷所思,宛如一头怪物,吞噬在里面生活的人和其他一切。一九九七之城的居民突然忘记自己的母语,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躺在工地上的少女们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取似的慢慢蒸发掉;kAFF城居民必须定期远行,避免皮肤和“现实”世界摩擦过度导致鲜血喷飞而死;门会随机将人带进不同空间;C地的婴儿会接受“开头”手术,作为“人”来培养;游客到爱河观看溺毙的情侣;贩卖已经消逝了的一切的“畸零夜市”…… 文学一向离不开政治。韩谢二姝通过不同的城市书写传达她们的忧患意识。读懂的人固然回味无穷,但我宁可不曾有机会读到这两本书,因为过去的几年她们所写的事物已经慢慢变成现实。借用网络不正规的用词,现实反而更让人细思极恐。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