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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

3天前
“你这么大了,不会看着妹妹的吗?” 餐厅里,耳边传来小女孩因不慎摔倒发出的哭声,然后来自长辈略带责备的话语伴随而来,待我回头一看,这句话的对象是个看起来不过5岁的孩子,相比起哇哇大哭的妹妹,约莫年长个一两岁。 但是那苦着脸,一脸委屈有苦难言的小娃娃,就算再大分明也还只是个孩子呀! 你是不是也总忘了“老大”其实也只是个小孩呢?而这种“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思想,会对孩子的成长造成什么影响呢? 报道:本刊 叶洢颖 摄影:本报 林明辉 临床心理咨询师陈俐彤发现,在她从业8年接触的个案中,亚洲国家与非亚洲国家的人会有一些差别。 “尤其是马来西亚,很多老大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会过于有责任感,通常都是比较紧绷,然后他们比较焦虑。” 她提到,有一种理论和治疗方式叫Transactional Analysis (交互分析),指的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有3个状态,分别是父母状态、成人状态和儿童状态。 “我一般喜欢用TA作为一个案例概念(case conceptualisation) 的基础,并用它作为类比来描述个案的心理世界。” 01 儿童状态:一个人在行为上,情绪上,和直觉上像小孩一样单纯、依赖,并渴望被爱的一种心理状态。比如像在和朋友一起旅行的时候或者是看喜剧哈哈大笑时的我们。 02 父母状态:一个人内心中内化的父母或权威人物的声音和行为,具有较强的组织和计划能力,通常帮助我们更有条理地完成有一定难度的任务。 03 成人状态:一个人的理性,客观,“观察者”的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的我们通过观察然后无偏见的分析及处理信息,再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平衡的TA状态,意味着在父母、成人和儿童3种自我状态之间找到合适的平衡,以便能够灵活应对不同的生活情境和人际互动。 这样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自己和他人,还能提高我们的情绪调节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父母化”的行为模式 “他们(老大)都需要承担家里的责任,然后你不能够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你是家庭里面的副家长。无论是马来人、华人还是印度人(家庭)都有一个对‘老大’的期望。” “你是家中的长子或者长女,你一定要承担一些责任。” 这种情况在上一辈的年代会更为显著,例如家里贫困,老大需要放弃学业到外面打工赚钱,让家里的弟弟妹妹有机会去读书……诸如此类的情景屡见不鲜。 “所以老大就需要早熟,他需要习惯地去成为‘副家长’,帮家长照顾弟弟妹妹,这可称为父母化(Parentification)。” 她认为,我国曾是英殖民地,许多老一辈均是从中国南来觅生计,对于他们而言,“生存”才是重中之重的首要任务,亦没有上学读书的机会,对全新的环境也感到很陌生。 于是下一代的“老大”便需要多扮演一个角色——保护父母。这种“保护”经常体现在日常,比如填写表格。 “假设父母从未受过教育或教育水平不高,又或者因为从中国来的,看不懂一些马来文或英文,下一代即我们的父母也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需要‘父母化’,不只要照顾弟妹,还要照顾家长。” 我们不妨观察周围,“老大”一旦经济能力许可,不仅惠及父母,亦会给弟妹零花钱,甚至买房买车的例子是否并不罕见?其中老大与弟妹的年龄差大于9岁的尤为明显。 她认为,这对于家里的老幺亦会产生负面影响,因为他会习惯依赖哥哥或姐姐。 将自己放在最后的老大 陈俐彤感叹,自己本身就是老大,当她看到“父母化”这一词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点,一直以来把这些责任视为理所当然。 “我的快乐泉源都是来自于照顾好我的弟弟妹妹;很好地安抚我父母的情绪,我们就好像夹在中间。” 不仅要成为父母的帮手,还要变成弟妹们的“家长”,仿佛都是“老大”们无可避免之路,亦是许多父母对“老大”的期许。 也因此,从过往的个案,她时常发现到许多“老大”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当“家长”,长期处于紧绷,往往无法平衡内心世界的3个状态。 “例如有时我们跟朋友出门或放松时,我们是想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听到别人讲的笑话会哈哈大笑;可以很享受地看电影之类的,但老大们会一直认为自己需要当个家长,所以他们没办法(放松)。” “或者甚至不认识他们‘儿童状态’的自己。” 由于周遭环境对于“老大”的期许,他们会下意识地不让“孩子”的一面流露出来,成为一个旁人期许的好榜样。 其正面影响是,“老大”一般较有责任感;较善于计划且井然有序,亦会积极地参与活动或承担一些责任。 “你可能是个内向的人,可是你会因为环境所逼,而可以踏出舒适圈跟别人交流。” 负面的影响则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需求,在情感方面会不由自主地照顾别人。 “最显著的负面影响是负荷过重(burnout),很容易压垮自己(overwhelm),也比较严格。” 她提到,有的孩子可能只比弟弟大一岁,在一岁那年就成为“老大”,东方的父母会经常把“你是姐姐要让弟弟”,或“你是哥哥,你要成为好榜样”挂在嘴边,若没有成为好榜样,弟弟妹妹犯错,哥哥姐姐也得一并承担责任。 明明年龄相差无几,却由于出生顺序排在最前面,就被冠上如此重大的头衔,肩负起长辈赋予的责任。 她指出,实际上即使老大成为“榜样”,他们也无法控制弟妹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反而会给“老大”造成心理压力,于是让他们行事格外谨慎,对于自我要求变得更高。 “我的许多个案就面对不能放松、不会放松的问题,好像休息一天就会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说,很多人没有发现到,其实他们没有这个“应该”的责任,然后这些“老大”不懂得如何善待自己。 “他们会将每个人放在优先名单上,自己则放在最后一位,有的父母甚至会鼓励老大这么做。” “不过,我们现在看到的会比较少了。” 勿给老大贴标签 她曾带着儿子去一家餐厅,当时有一家人正在庆祝生日,一个看起来12岁的小女孩,是一众表妹表弟的“老大”,年龄最小的表弟可能才2岁左右。 结果2岁的小男孩不慎撞到下巴大哭,“老大”此时站在远处,然后就被奶奶责备为什么没有看好弟弟。 当下她就不禁在想:奶奶会觉得一个比较大的孩子要去帮忙照顾年幼的孩子,那奶奶年龄更大,为何不责怪自己没看好孙子呢? 由此令她意识到:我们没有发现也没有检讨对“老大”的期望。 “可能是因为生存意识吧,就是父母觉得自己已经很忙,很压力,需要赚钱养家,所以老大就不能够好好的帮忙管好这个家?” “因此你可以想像,这会给老大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心理?会让他们感觉到他不重要、不被爱,进而看不见自己的价值。他们才会变成去讨好别人、牺牲自我,有时候他们觉得可能要牺牲自己才会被爱。” 她建议,多子女家庭的父母,切勿在最年长的孩子身上贴标签。 比如家中3个孩子分别5岁、3岁和1岁,那么就把老大看作一个5岁的孩子,而非将他/她视为哥哥/姐姐。 “换个角度去看,如果今天你没有第二个孩子,你会怎样看待他?还是会有同样的感觉吗?又或是可能我们自己的背景经历,我们会下意识或无意识地这般对待老大?” 她鼓励家长们多做换位思考,把自己放在5岁孩子的处境,思考自己会希望怎样被对待。 “像是抢玩具,我们普遍看到很多人喜欢叫大的一定要让小的,可是我不太赞同。” 试想像,若你是那个孩子,可能你正在计划用玩具搭建一座房屋或城市,脑子里的画面是火车会经过一个隧道,想像力正在运作并且实践时,突然有人过来抢玩具,打断你的全盘计划。 你为此感到生气愤怒,父母还在耳边说:你是哥哥,你该让你的弟弟,你是不是也会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我每次都要让小的?为什么我这么早出生?这又不是我可以选的,如果我可以选我都不要这样早出生,我要永远做小弟弟……” “我们换位思考的话,大人也不喜欢被打扰,对不对?” 因此,她认为家长需要帮孩子发言,特别是年龄小的孩子,她以自己2岁的儿子为例,尽管才2岁,但在表亲中依然有比他更小的孩子,她从不会给他贴标签。 “我不会说你是哥哥,就要去疼爱弟弟。我会说你要疼爱弟弟,可是爱有很多不同的方式,不一定是要用老大的标签去爱弟弟。” 她提到,也许很多时候家长会觉得老大年纪稍长,能听得懂指示,2岁的弟妹听不懂,就简单粗暴地要求老大让步。 “只是家长可以让老大理解弟妹并无恶意,而且听不懂,但已经5岁的老大能听懂父母的话,可以跟他商量,可以给出哪个玩具。” “当我们去发言时,我们也可以尊重老大这个比较成熟,比较有智慧的角色,去引导他思考怎么做,而非直接给他身上贴标签说你应该要怎样做,其实要由他自己去决定比较好。” 更多【家庭】文章: 过年记忆大不同 一家三代的过年故事 废物变玩具 开启孩子想像力 短视频当道 如何培养孩子阅读思考?
3星期前
有棵树生长在妈妈肚子里,妈妈说自我俩生下来后,她就没享过福。那棵树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撑大她的肚皮。后来,它逃走了,妈妈松垮垮的皮肤像装满水的袋子。二房的衣柜,妈妈的衣服最小从L尺码起跳。因衣料多的缘故,商家定价也高出几个钱。她在逛夜市时,总嫌它们太贵,再小一点少一点钱,或许她买得下手。妈或许不是因价钱太贵而不买,或许她想买的只是过去的理想身材。 “都怪你们,衣服都穿不下了。” 我记得妈惧怕别人知道,她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喜酒的当晚,她身上穿着24格塑身马甲。马甲是婚前买的,她依旧留着。妈妈只扣不到一半,却嚷着要我帮她穿上。 “真的不行,扣最外面的也不行?” 真的不行,我说。我不记得妈最后有没有穿着马甲,只知道,她眼底写满肚肉的厌恶。我不确定这种厌恶源自于那棵树,还是没有人给她买一件称身的马甲。 “生你们干嘛,什么也穿不了。”话里话外,妈的抱怨都指向无形的牺牲。没有人说明,为什么生孩子的女性要承受变丑的风险。准确来说,除了她们,没有多少人会问这问题。她松弛的肚皮是后遗症证明。这不是基因导致,而是可以用现象牵绊来解释。具体的说,好像也没有人问过,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要不要出生? 妈妈的精准省钱法 没有人问过,一棵树为什么要长叶子?撇除科学论证的光合作用,再来是叶绿素供给,好像就只有科学。如果用它概括每一片树叶活着的意义,它们的存在都有固定程式——活着就是科学的证明。 我从堆叠的玩具中找到近似于树叶的现象。妈妈总是喜欢买高仿的乐高玩具。也可能家里太穷,买不起正版。乐高不是我的喜爱,只是弟弟爱不释手的玩具。玩具箱里还有别的,比如遥控跑车、出击枪、电动陀螺……放眼望去,都是深沉的蓝色。我只能承认,我依旧带着性别的刻板印象。也或许,就是那时候养成的,蓝色属于弟弟的性别,粉色属于我。只可惜,儿时我很少见到粉色,但这种说法是主观现象。人的视线范围只能集中在正眼方向,或许粉色出现过,只是我无意间忽略它们的存在。 反正它们曾经出现过就是了。这样,我就有理由证明自己存在过,或得知有人记得我。妈妈眼里的我和弟弟是蓝色的同体。玩具箱里大半部分的蓝色就足以佐证。我说,蓝色也挺漂亮,像大海的颜色。我至今也喜欢蓝色,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它出现太多次的缘故。总之,妈妈的省钱法还蛮精准。一男一女,只要买一份玩具,就够两个人轮流玩。我或许也分不清,蓝究竟是我最初喜欢的颜色,还是被塑造出来的假象。 反正在妈妈的眼里,我俩就像毫无差别的树叶。妈妈如果真要实行“有差别的养”,我们家或许还要再吃几年西北风。妈妈的理智容不下多余的欲望。物质在妈妈的手里就是一道数学题。姐姐留下的还能用,妹妹就继续;可弟弟只有一个,何况没有一件像样的物品适合弟弟。每次过年、开学,弟弟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有时我还以为他才是妈妈的孩子。“你的出生不合时宜”,这是我姐对我说的。如果你再比弟弟慢一分钟,你就是最受宠的孩子。除非,你是男孩子,否则这命水的偏差无法改变。 一棵树,只有最高的叶子能获得最多阳光。树犹如此,妈妈种下的树渐渐长大。我曾经目睹这棵树的样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幼稚园的第一节美术课,老师说要在纸上画一棵大树。回家的时候,我在纸上画了一棵像云朵的树,树的身体是小小的,弯弯的样子,像一个顶着大脑袋的孩子。我妈也在画画。她画了一棵大树,树叶一片片叠加在枝头,树干壮硕,身体画满细腻的木纹。那是妈妈给弟弟画的大树。 绿色的树叶散发母性的味道,我不曾想过妈妈是如何让我俩同日诞生的。匆匆的我挤出来,再熬过10分钟的痛,长出翠绿的新叶。大树最爱碧绿孩子,让它在最靠近天空的上方,享受日光的照耀。妈妈总是告诉弟弟,树要涂满绿色,不要留白。弟弟彩的树,永远都比我年轻,不会枯萎。它不曾在隐蔽之下生长。 只有得不到阳光的叶子会褪色。我爸这时又会站出来,给我补上。某天,我爸出海回来,给我带回一个塑胶芭比模型。模型只有一个掌心大小,不能变装,也不能移动手臂,摆出一副定形的姿势。洗干净后,小芭比变成我最喜欢的玩具。 在玩具箱里,它是唯一像小女生的玩具。也许因为芭比,我才不至于杀死内在的小孩。
1月前
3月前
5月前
昨天读了杜律师的一篇文章。文章的开头出奇地让我觉得震撼:你是不是曾经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当然,你不曾怀疑,但感觉却是很像。看完文章后,我几乎想哭。我不喜欢文中那种被忽略的感觉,所以当了母亲后,我都是“尽量”一视同仁。但是杜律师问:父母的爱,有可能不偏吗? 这真的是当头一棒。 很久以前,我曾问过老公,你是否觉得你的父母偏心? “从小,我就知道妈妈最疼我的弟弟,而爸爸最爱妹妹。”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好奇地问。 “他们总会说,你最爱的女儿……你最爱的儿子……我从来都不在名单里。但是我不在乎,因为他们不曾亏待我,他们也一样把我抚养长大。” 有次,我把这番话告诉了我的婆婆。她很惊讶,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 “其实,我没有最疼小儿子。只是他小时,总是让公公头疼。公公无法与他沟通,所以任何事都是由我来说。同样的,女儿小的时候也很叛逆,几乎把我气死!但她却只听公公的。只有大儿子做事情靠谱,从来不让我们担心。” 所以,没有把你挂在嘴上,不是因为偏心,只是你让父母最放心。 肯定不会先救大宝 今年新年回娘家,姐妹都像往常一样,聚在一起与妈妈小赌。说是小赌,但妈妈却要提升赌博的金额。赢钱的总是妹妹,输钱的却是我,心里觉得妈妈很偏心。回槟城的那天清早,妈妈像往常一样为我们准备了早餐。出门前,我却忘了带回妈妈给我们煮的水煮蛋。中途,妈妈致电,要求我们停在一旁等她送来鸡蛋。 “就只是几粒鸡蛋,何必小题大做!”我心里埋怨。 过了几久,妈妈终于在车龙里脱颖而出。她把鸡蛋递给我,然后继续加入塞车的行列。 “妈妈,奶奶真好,你看她给我们送来鸡蛋。”二宝满是感恩。在他小小的世界里,他不知道鸡蛋只是几块钱的东西,他知道的、能感受到的只是母亲千里迢迢送来的爱心,而这爱心千金难买。 我久久没有说话,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天会生气母亲偏心呢?母亲有那么多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圆。但是,如果她知道某些举动会伤害其中一个孩子的感受,我想,她肯定不会去做。如果可以重来,我想婆婆也肯定不会在老公面前说那些调侃的话,让老公误以为自己可有可无。 杜律师的文章总是散发着正能量:看清、承认和接受事实,找到自己的价值,渐入佳境。但是我想,并不是每个父母都会偏爱,也许当中也有说不完的故事、苦衷。如果问我,3个孩子掉进水里,我会先救谁?我肯定不会救大宝,因为几个月前,她已经学会了游泳。我花最多的时间去教导二宝,不是偏爱,只因他是三个孩子中最顽皮的一个,常常闯祸。我只陪三宝温习功课,不是因为特别重视他,只因他的华语很差,需要我多关注。也许我的行为,会让你误会我有偏爱,但我并没有存心忽略,因为孩子呀,你们每个牢牢牵住了我的心,都是妈妈的宝贝。
9月前
1年前
2年前
每当观众在观看特殊儿相关的电影时,总会为片中励志的主角,无私奉献的父母感动落泪。 然而,你可曾注意到永远站在他们身后的兄弟姐妹?那个健健康康,身心健全,与你我一般的普通人。 由于普通、健康、省心,让父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精力照顾较为弱势的手足,这也意味着他们是最容易成为被家长忽略的孩子。 尽管,我们知道照顾较为弱势的孩子理所应当,可这公平吗? 报道:本刊 叶洢颖 摄影:本报 黄志汉 当家中有一个小孩经常进出医院,父母难免对他更为上心或偏爱,但也许父母从未看到过以下景象: 弟弟因病长期住院,父母常常不在身边的老大,每每从幼儿园放学回家必充满期待地奔向父母的卧室,却发现卧室里一片漆黑,孩子满脸失落地跌坐在地板上,泄气般将手中玩具扔到地上,此情此景教旁观者心疼。 小小的他,此时是不是充满委屈和不解?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如何是好? 粉彩画家许愿珊的长子是一名脑麻儿,由于生活无法自理,自然得到父母长辈的全身心照顾。 6年后,老二的意外到来让她倍感担忧,其忧虑也不难理解,直到老二出生才放下心中大石;8年后,老三也加入了这个家庭。 于是,新的难题产生了:要怎么做到一碗水端平? 弟弟出生后,老大“地位”不变 “只有老大时,仅需全神贯注照顾他,不需顾及其他孩子的感受。” 即便弟弟出生,依旧没有改变老大在家中格外受到照顾的地位,比如老大坐在客厅看电视,外婆叮嘱弟弟,若要转频道需先得到哥哥的同意,否则会遭到外婆的责备。 弟弟们是否会觉得长辈偏心呢? 她摇了摇头:“因为他们也不缺爱。” 由于老大的身量随着年岁渐增,移动不便,户外活动日益减少,因此出门活动成了她与弟弟的相处时光,一起看电影、出席读书会等。 在弟弟小时候,她每晚会陪伴他们读绘本、入眠;傍晚时带着他们去游乐场;上幼儿园时,为了增加母子间的亲密度,哪怕再麻烦和辛苦,她还是选择骑脚车轮番送他们上学,而非选用汽车。“骑脚车的话,他们坐在后座能抱着我。每天如此,载了一个去,又回家载另一个。” 这是她向弟弟表达爱意的方式。 “当然,我也有告诉他们,老大需要额外的照顾,因为他生活不能自理。但是,我也有制造很多机会陪伴他们一起长大。” 全家互补当照顾者 她认为一个家庭需要“互补”,她与母亲、妹妹等亲属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要照顾一名特殊儿,两名正常的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当哥哥抽搐入院,她会让弟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如抄写心经等方式祝祷,以这样的方式加入进来。 “他们也看到过哥哥发作过程,出入医院3次。我也跟他们诚实地说明,这就是为何日常需要照顾哥哥的原因。 “于是,当哥哥在后面睡觉时,基于他对声音敏感易醒,大家会放轻动作,默不出声。” 理解之后的体谅,就会变成配合。 孩子不该承担父母的责任 犹记得数年前本地中文电影《光》里那个没有名字的弟弟,在父母相继离世后,承担起照护自闭症哥哥的责任,甚至因为这份责任,改变了人生的走向,牺牲了梦想和爱情。 家境富裕者也许少了经济负担的忧虑,但是对于养活自己都有点捉襟见肘的手足,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好莱坞电影《怦然心动》里,女主角的父亲将智力障碍的弟弟送到私立疗养院以让他得到最好的照顾,而一家五口只能节衣缩食,租住简陋的房子,电器坏了只能向邻居借,夫妻俩为此起了不少争执。 这往往也是许多家有弱势手足的人们,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作为三子之母的许愿珊却早已提前做好了规划。她曾与孩子跟随非政府组织参观过不少疗养院,平日会嘱咐弟弟在她百年后如何安排哥哥的去处。 “有时,我跟弟弟说假设妈妈不在了,就把哥哥送到疗养院。” 她笑说,不知弟弟现在是否年纪还小,不理解为什么要分开?所以总会告诉她,以后自己的住家将给哥哥留一间房间,请女佣照顾,意即愿意肩负照顾哥哥余生的重任。 “我们听了这种话,心里会觉得很安慰,但实际上到了那时候,我也不想(哥哥)成为他们的压力。 “照顾大儿子,我觉得是父母的责任。他们以后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生活圈,会结婚工作,我认为这个负担不应该落实到弟弟的身上,这对他们很不公平。” 她说,自己在28岁时产下长子,28年以前没有这些负担,那为何弟弟一出生就得背负这责任一辈子? “这个责任不应该压在其他孩子身上。所以我跟他们说,不会期待他们照顾他,如果我‘走了’,可以送他去疗养院,可是偶尔过年过节要去看他。至少让他感受到还有家人。” 她坦言已经做好“功课”,准备了一笔存款,并且物色和了解哪些是合适的疗养院以为将来做好打算。 “我甚至跟弟弟说,他们长大了,想留学可以去留学,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亲手解开了压在弟弟们脖子上的枷锁。 把“异样”变成“一样” 很多时候,所谓的“歧视”来源于对跟自己不同的人群,或对另一个陌生文化的不了解,却产生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令人遗憾的是,现实生活里总不乏这些人。 当老二老三慢慢长大,新的忧虑又出现了:弟弟的友人会不会因为哥哥是特殊儿童而遭到异样眼光?弟弟心里是否会因此出现很多疑问或顾忌? 于是,每当老大的特殊学校举办运动会时,许愿珊会领着弟弟去参加,从小就让他们走进特殊儿的世界。 “自小他们就跟我们一起去参与哥哥各种的活动,以便了解到这世上不是只有哥哥一个人是特殊儿,也有许多跟他们不一样的孩子。” 当“异样”变成“一样”,少见多怪变成习以为常,孩子的眼中已然世界大同。 “他们上学后,班里也有症状较轻微的特殊儿童,对他们来说就跟普通人无异。” 她鼓励弟弟邀请朋友到家里玩,让朋友认识哥哥,她也会向他们解释脑麻儿的成因,帮助弟弟坦然面对哥哥是脑麻儿的事实。   父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尽管她在不同场合曾多次分享自己的经历,但是谈起自己照护长子的心路历程时,眼眶依旧泛红。 “我很自责、内疚把他生出来。” 直到她看杨定一的书写道:“没有受害者,也没有加害者”。 “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加害者,是我把他害成这样。忽然有一个人跟我说这样的话,也说是生命的一个安排,是两人到来之前就已经谈好了的。” 这句话将她从自责的泥沼中彻底解脱出来。 当她接触粉彩画,并且沉迷其中,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忽略照顾自己,从前的时间都给了公司和孩子,完全没有留给自己。 “在画画的半小时,我可以忘记所有烦恼,颜色仿佛在跟我对话。 “如果没有长子,我可能只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没有机会替星云大师的书画插画,没有机会用绘画做慈善。” 她说,这些曾经受过的苦,其实是一种隐形的祝福。 在许愿珊答应受访之前,我曾接触过数位家有弱势儿童的家长,他们大多表示这些是家事,不足为外人道而拒绝了。 惟许愿珊爽快地应承分享,其原因不是为了帮孩子,而是帮照顾者。 “照顾者很不容易,照顾者一定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好家庭。”     更多文章: 多关心常沟通,与孩子一起对抗网络霸凌 家有失智者 照护有窍门 错戴耳机听力受损 请尊重孩子的隐私,性教育启蒙 从生活中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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