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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末诞生的孩子,童年一大半是在千禧年之后的10年中度过的。弟弟的出生正好赶上千禧年,有幸加入“千禧宝宝潮”,是入学登记需要提早申请,学额竞争特别激烈的一批。那是个欣欣向荣的年代。和所有身处时代中的人一样,当自身处于某个进行中的时代,你并不会察觉当下的年代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回想起那个时候,大家对未来普遍是向往的。在智能手机时代来临以前,纵观历史,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对于筑建关系这件事情是极具耐心的。小学的时候,和关系好的同学之间会交换家里座机号码。我有过一本巴掌大小的小本子,专门用来记录班上同学家里的座机号码。它和我如影随形。每次准备给谁打电话,都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心理建设,在脑海里反复练习各种场景对话的应对方式,因为第一个接通的人不一定是想打电话给他的那个人。那是个通讯并不直接的年代。第一个接通电话的通常都是屋里的其他住户,因此打电话的那方需要报上姓名,交代身分,说明来意,再等待通话被交到对的人手上。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联系中,会逐渐建立起更加庞大的社交关系。有的号码因打的次数过于频繁而铭记于心。关系好的同学基本上家里人都会略知一二。 苹果手机问世以后,从家里第一台四四方方盒子般的台式机过渡到小型主机的过程,教室里又掀起一阵风潮,程度媲美当时的台湾偶像剧和非主流造型。同学之间开始频繁交换MSN和脸书账号,形成一种更加即时的,在教室以外持续延展的信息网络和社群关系。不加入或没被邀请的人似乎就成为了“不合群”的异类和边缘人,由于群体之间信息更迭速度之快,而无法完全融入话题或群体中。 我是那个处于半边缘的人。在当时那种网络环境下,比起即时的社交媒体,我更倾向于部落格形式的网络关系。因为你可以藏在不真实的名字里,表达比现实中更诚恳的情绪。和如今的网络风气大不相同的是,那时大家虽然匿着名,却比现实中更多时候还要真诚和友善。很多说不出口却想要倾诉的事情,总是有热心的陌生人倾听,然后留下温暖的字。这种匿名的交流也展现在网游当中,各式各样的游戏网页,比如弹弹堂、冒险岛(Maple Story)、The Sims、Neopets等在当时很受欢迎。少数同学家里会有PS2,而这些同学的家里就成为多数同学放学后聚会地点的优先及热门选择。 小学后门的阿姨总是在门口卖很多小吃和零食,几毛钱一包,还有最供不应求、永远需要排队的扭蛋机。放学钟声一响,警卫拉开铁门的那一瞬间,阿姨便接收到了信号,同时间拉开家门前的栅栏门,学生们像被捅了蜂窝的蜜蜂般一股脑儿地冲上去。那时候一个星期的零用钱只有10令吉,但因为学校食堂一碗面只需70仙,一个星期下来还是有足够的余额可以分配,买一些零食或是扭蛋。对我而言,扭蛋最令人满足的瞬间,并非成功转出盼望已久的角色,而是扭开它的刹那,塑料壳轻微摩擦而产生的“咔嚓”声响。那时候包上挂的若不是扭蛋获得的钥匙扣,有很大概率会是电子宠物。扭开后的扭蛋有机会再被塞进些什么,通常是糖果或巧克力这样小型的物件,当作礼物再转送出去。我就收到过一瓶用扭蛋壳装的,非常小的、还在成长中的彩色水晶宝宝。 等到快小升初那期间,我才拥有了人生第一部手机。不是翻盖的,也不是触屏的,是那种九宫格式按键的。那时候一封简讯有字符限制,每条短信需要10到20仙,一般签的是预付配套。由于每个月只有大约10令吉的额度可以用以充值,所以对我而言,愿意传简讯的对象都是非常珍贵的。为了最大限度利用这种付费资源,我总是把想说的话再三斟酌压缩,尽可能不浪费任何一个字符。这样的习惯好像一直到很久以后都保留下来了。我回信息总是很慢,间隔很久,每个字都会反复确认过好几遍才点击发送,即使现在的短信发送后还有编辑的可能性。 Y2K风格卷土重来 那时候并没有表情包这样的玩意儿,想要添加表情,都会用标点符号组合成的表情符号,但因为这些也占用字符,所以非用不可的时候,很多字就会被省略或缩写。一开始简讯的缩写常态是由这些限制形成的,可如今的网络缩写令我越来越费解,文字变得越来越单薄,人们仿佛失去拓写或扩充描述的能力。 这几年,不论是受到时尚圈还是流行文化的影响,Y2K风格如同千千万万个隔段时间就会回潮,又或是被不同时代复兴起来的潮流符号,再次成为流行标杆,闯入大众的视野。流行文化中广泛流传的一句话是“时尚就是一种轮回”。而我从知晓这个道理开始,就只着迷于永不败的经典,不管是时尚、影视、文学,还是其他。我的困惑来源于曾经生存的时代里,所有经历过千禧年初的孩子大概都会有的这种记忆错位——究竟千禧年已经过去了还是正在发生呢? 你开始看到10年前的艺术风格出现在大大小小的海报设计、网页、购物中心,甚至是照片滤镜上,营造出一种似曾相似的即视感,但又因为确切地在那年代活过,所以更加觉得不和谐,无从适应。 我是在这股风潮复兴起来的那一刻才惊觉它的消逝。那时候色彩斑斓的服饰,黑色全包眼线,杀马特发型,DVD动画片和漫画出租服务,这些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呢?我觉得这些精髓没有被复刻着实可惜。那时候我感觉每个人像是一座岛,网络在每个岛屿上建立起一个小小的通信塔,人们渴望交流,渴望探索,渴望通过新时代建立从未有过的桥将这些以“我”为中心的岛连接起来。 那个时候对世界的好奇以很多种方式呈现:对外星生命的好奇,UFO传闻,麦田圈,《X档案》,玛雅文明世界末日预言等。我是后来才知道《路边野餐》的导演是一位90后。啊!原来90后的人已经到了可以成为创作者的年龄了。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开始讲故事,可以开始诉说了。 电影里新闻报道的野人,在现在看来不知所云;带有科幻色彩甚至魔幻主义的事物,却是千禧年初大家会感兴趣的课题。而现在,每个人更像是已经悉知每一条可能通向其他岛屿的路,在抵达了某一座岛以后,就失去探索的欲望,甚至不惜将桥一一摧毁,留下一个孤独的,却能令“我”存在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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