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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3天前
1月前
那天,外头下着小雨。我在家闲着没事做,便走进书房,想随手整理点什么。其实那书房早就该收拾了,只是自从搬家以后,一直忙于其他生活琐事,始终没能腾出时间好好理一理。 走进书房,角落那只纸箱尤其显眼。它一直被搁着,早已铺上一层薄灰。我蹲下身,掀开箱盖,瞬间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箱内各种零碎物件静静地躺着,一些曾经无比重要,后来却被时间打磨得模糊的东西,也藏匿其中。 我低头分类,忽然注意到有封信被压得起了折皱,赶紧将它摊开抚平。心中同时升起一丝好奇:这是谁写的?我将信抽出,仔细展开。信纸很普通,纸质微黄,但字迹整齐清晰。岁月没有模糊那几行字,反倒更添了一份坚定:“希望你一直都能保持乐观,勇敢追逐自己喜欢的生活!” 一个名字 一根细线 我反复读了几遍,却始终记不起是谁写给我的。我试着从笔迹、语气中找出些线索,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一瞬间,心里浮起淡淡的失落。 以前我总觉得,写卡片、送礼物不署名,是一种美德,仿佛这样才更显得真心,不求回报。比起让人记得“这是我送的”,更希望对方能感受到:这份心意,你收到就好。 但这几年,我慢慢改观了。 不是我们无情,而是人的记忆真的有限。许多当下以为会铭刻一生的事情,最后连我们自己都忘了。你记得某年生日那天,收过一束肥皂花,摆在书桌前整整放了一年,如今却再也想不起是谁送的;你记得某天上课忘了带课本,有人悄悄借你一本,但现在已记不清那人是谁。 这些温柔的片段,散落在生活的角落里,像阳光下的尘埃,只需轻轻一吹,便无影无踪。但如果那时候,那人留下了一个名字,它就能像一根细线,把飘散的感动重新拉回现实。 我有个朋友,送书时总会在扉页写上一两句话,还会署名、写日期。有时只是简单的一句“希望你喜欢这本书”,但许多年后翻开那一页,看到熟悉的字迹,我总会在心里轻轻一笑:“对啦,是你送的。” 这种感觉不惊天动地,却会在心底驻足许久。 自那之后,我开始习惯在卡片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哪怕只是一行小字、一个缩写。也许某天,对方在日子不那么明朗的时候,偶然翻出那张卡片,能恰好想起,还有一个人,在远方为他默默祝福。 我们这一生会遇见很多人,有的人留下了一整段故事,有的人只来得及递上一句问候就离开了。但如果我们都能在那段短暂交会的时光里,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在柔软的土地上轻轻刻下“我来过”,也许多年后,那块土地上仍会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就像那封信——如果它最后写着名字,我想我定能顺着那几个字,回忆起一段友情、一幕久远的画面,甚至那次再平常不过的相识。届时,那封信,便不再只是几行字,而是带着温度的故事。 我轻轻把信收好,摆进书架,心里的念头愈发坚定。下次再送出什么的时候,我一定会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为了让别人记得我做过什么,而是想告诉对方:这份心意,是我亲手放进你人生的某一页。我希望你记得,也允许你遗忘——但我已留下了我的名字,就在原地,静静等你,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想起。
1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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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前
这些年搜集了不少帆布袋,一件紧挨着一件吊挂在衣柜边。图样繁复,有猫,有树叶,有梵谷的《盛开的杏花》,还有卡夫卡的小说书封。帆布素来是画油画的画布,如今制成单肩提袋,出门时好似背着一幅画。 众多款式中,发现自己收藏最多猫咪帆布袋。自小喜猫,母亲偏偏相反,每当有野猫从阳台钻进家里,她便急忙冲上去泼水驱赶。家里因此从不养猫,兴许想要弥补心中缺憾,跟猫相关的物品囤积得越来越多。虽然经常有人自嘲为猫奴,于我人猫是平等关系,没有主仆之别,何况猫从来不受人类驯服,背着这些印有猫咪插画的帆布袋出门,心情类似跟朋友相约去逛街。 前几年,适逢纪伊国屋书店周年纪念,书店联手本地插画家推出纪念款帆布袋,拟人化的动物图案甚是可爱,一只胖猫端坐在扶手椅上,身边依偎着两只小猫,胖猫捧读一本猫绘本,笑得双眼瞇成细线。注视这个和乐融融的画面,不禁噗哧一笑,现实生活中从没见过猫莞尔迎人,一般都是臭脸,抑或讨摸时异常温柔,当你不慎碰到禁忌部位,他们就会竖起尾巴一脸嫌恶地逃走。插画中注意到另外一只小猫,不太合群地背对三只猫,蜷曲身子躲在纸袋里,纸袋撑得快要炸开,小猫双眼圆睁,全神贯注看书,什么书让他如此着迷呢? 记得你的帆布袋总是塞得饱满,里面放着两三本书,问你为什么装那么多书,你说这样帆布袋才会鼓起来,外观比较好看。其实维持体面的外表是要付出代价的。原本空空的容器,填塞日常各式随身物品、他人寄托在我们身上的关心,譬如出门前爸妈提醒我记得带上水瓶和雨伞,这些善意日久叠加成罣碍,在外走动久了,肩颈仍背负着家族幻肢,背得酸痛。 你知道我喜猫,曾赠我跟你同款的帆布袋,米色肩带,翡翠绿布料,一只胖硕白须黑猫挺直身躯,上面有句加粗黑字:Catch me! 我们都想抓住时间 两只黑猫,曾经一起游荡。 后来我们在车站道别,车上你说这段感情兜兜转转,凌乱的开始,美好的结束。想起去年我们一起去逛双威广场,你我心情低落,关系刹那降至冰点,冷冽如商场空气。你低着头,疏冷,沉默。我瞧见你神情落寞,刻意把肩上的帆布袋转成背面,黑猫隐身,消失无踪,一片空白抹消所有昔日回忆。 当时太过理性,瞻前顾后,火花寂灭,理性与感情互相错失。爱是承诺吗?承诺沉重。我们终究从那禁抑的时代匍匐而来,在爱与被爱之前,先习惯内化恐惧,往后当我们爱上一个人,这份情感被揉捏得细细的,收进盒子里,像堆积在帆布袋小口袋里的发丝与碎屑。 黑猫走远后,独自在城市中通勤漫游,身边忽尔腾出庞然空缺,踽踽独行。有段时间出门前站在衣柜前良久,不知道背哪个帆布袋才好。朋友后来送我有人出版社20周年的纪念款帆布袋,插画里留着俏丽短发的女子悄声呼唤:有人吗?小白猫从墙角探出头来张望,底下传来冷冷清清的回音:有人。最近常常背着她出门,日子久了渐渐觉得设计有些素雅,袋身还有好多空间留白,自己遂动手装饰,缀以动漫徽章,肩带挂着透明拉链小包,里面装着喜爱的盲盒公仔。 敞开阴暗衣柜,黑猫帆布袋夹在衣衫之间,像《断背山》最后一幕,艾尼斯用自己的格子衬衫罩住杰克的蓝色外套,近似拥抱。抚着帆布袋上的皱折,Catch me字样依旧显眼,想起那电影台词:“我们都想抓住时间,但其实是时间抓住我们”。察觉其中一条肩带已然脱落,线头乱窜,内面残留灰黄污渍,我没有打算把它清洗得光洁无瑕,这些污渍是时间留下的印记,我不愿干净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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