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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

11小时前
还没有小孩以前,我在逛商场时,最无法克制的消费是买书。小说或散文集。妻子则是款式时髦的衣裳和旅游。 有了小孩后,日常开销变大,对于我们各自的喜好,我和妻子在消费前,都变得需要思索才能买得下手。这时候,我们消费的对象,从书籍和自己的穿搭,变成了女儿的衣服和玩具。每每看到样式可爱的童装,以及女儿没有的玩具,我们都不假思索地买下来。过了一段时间,我们才意识到有些冲动消费了。 女儿现今一岁半了。这年龄段的小孩身子长很快,衣服穿不久。很多时候,衣服没穿几个月,就穿不下了。特别是粉色系的梦幻裙子,有种魔力(有女儿的父母想必能了解这种心情,就想把女儿打造成迪士尼公主),常诱使我和妻子将它们带回家。但穿裙子诸多不便,比如穿着裙子女儿就爬得不利索,更换尿片也麻烦。所以裙子买回来,常常没穿两三次就已经穿不下了。于是我和妻子约定,以后买女儿的衣服时,要克制点,不能买太多。亲友赠送的旧衣服,只要大小合适,我们也不介意。 这年头,我们都用惯了网上购物平台,要啥有啥。看到吸引人的广告,总容易掉入商家的陷阱,买回一堆让女儿三分钟热度的玩具。以前会觉得想给女儿买多一些玩具,在玩乐时她有多一些选择,不会这么快无聊。但我们发现,新买的玩具一开始确实能让女儿笑得合不拢嘴,很感兴趣地玩上一阵子,但没多久,这份新鲜感就会消退。小孩真正喜欢的不是这些玩具,他们只是好奇。新奇的事物总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但并不长久。 真正能让女儿待在同一个地方,玩久一些而不哭闹的做法,是我们父母、亲人的陪伴。有人陪她玩,即使是她已经玩了上百遍的积木或是钓鱼玩具,她也能玩很久。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玩具,我们哼唱儿歌,用肢体语言比画比画,用夸张的声调和她说话,或是仅仅陪她爬、假装要追她,就能把女儿逗得乐呵呵,度过一段欢乐且温馨的亲子时光。 女儿的存在,教会我在消费时更理性思考,什么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什么又是我们自以为想要的但实际上却没什么用。当然不是说,“无用”的东西就不该买,“无用”的东西对不同人在不同阶段往往有着深刻的意义。只是如今我更清醒地了解到,许多时候,非物质持续的陪伴与关怀,更胜于物质的短暂陪伴。
1天前
睡前,我看见孩子那双小小的手,还紧紧抓着麦当劳附送的赠品——一只玩具鞋。是一只蛮可爱的鞋子,就右脚的那一只。 前几天原本带他去麦当劳,就是为了换这份赠品,谁知早已断货。虽然他并没有太失望,我却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败感——作为父亲,连这样一点点小小的快乐都没能替他实现。 那一刻,我不是在遗憾没买到赠品,而是在懊悔自己没能替他守住一份期盼。原来父爱有时候,就是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里被狠狠绊住。 反而是他妈妈今天买到了。不晓得是不是特地跑了好几家店? 孩子已经熟睡,我没把那只玩具鞋从他手中拿走,就让他握着,一起进梦里。几块钱的小东西,竟让他开心好几天。我看着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第一次拥有随身卡带机时,我也是这样,一边听着喜欢的音乐,一边紧握着机器入睡。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容易满足。 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 小小的物品,就足以填满整个心房。那时候没有房贷车贷的压迫,也没有明天的会议和工作报告等着我们准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如此陌生。那个曾经年轻、潇洒、还有点英俊的少年,到底去了哪里?是岁月摧残了他?还是生活的压力把他一点点磨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现在再拥有一部随身听,真的还能让人开心入睡吗?现实里陪伴我的,不再是音乐,而是像钟表齿轮那样精密运转、无法停歇的生活节奏。 我甚至忘了,自己上一次发自内心大笑是什么时候了。久而久之,连脸上的肌肉也像失去了笑的记忆。镜子中的人,仿佛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此刻,望着孩子的睡脸,我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我失去的青春,变成了他梦里安稳的呼吸;我磨损的容颜,换来了他无忧无虑的笑。如果这就是成长的代价,那么,我愿意继续老下去。 只是在这个深夜的寂静里,我仍会想起那个握着随身听入睡的男孩——他是否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为了另一只玩具鞋而眼眶发热?
2天前
所谓“食玩”,就是食品中附赠玩具,日本最早的食玩大概是江户时代的老店,以买食品送纸风车方式促销,而最早现代形式的食玩大概是1922年的江崎固力果,后来其他食品公司也争相仿效。 20年前,台北街头悄悄出现了扭蛋机,数十元台币就可以扭一个,当时趋之若鹜,疯狂的收集了好多,我不太收动漫系列的,但哆啦A梦除外,特别爱动物系列的,例如蛙类、龟类、热带鱼、金鱼、远古鱼、寄生蟹、甲壳类等等都成套收集,因为其细腻仿真程度很高,甚至被日本小学当成上课教材。 后来开始出现价格较高的盒玩、食玩。食玩跟盒玩不同的是,里面通常附有一颗口香糖,我对于那颗看起来没有必要存在的口香糖感到很困惑,想起小时候在百货公司买过便宜又容易组装的日本模型,里面也附有一颗口香糖,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就是食玩的老祖宗! 所谓“食玩”,就是食品中附赠玩具,日本最早的食玩大概是江户时代的老店,以买食品送纸风车方式促销,而最早现代形式的食玩大概是1922年的江崎固力果,后来其他食品公司也争相仿效。 事情的扭转,在1981年万代(Bandai)玩具公司也加入战场,他们在盒装玩具加入一颗口香糖,美其名“买食品送玩具”,其实玩具才是主角,此举打破玩具只能在玩具店售卖的极限,变成也在食品商店贩卖,结果玩具销售量大增!这就是口香糖之谜的来历。 我开始注意到扭蛋的2000年代,正是食玩变得更为精致的年代,而且价格也比以前高,原来锁定的消费群早已经不是小孩子,而是我们这些童心未泯又有消费能力的成年人,“海洋堂”的加入更是令玩具的美感升级到收藏层次。 1964年成立于大阪的海洋堂,以卖国外帆船模型起家,1999年也加入食玩市场,跟Futura制菓合作巧克力蛋食玩,一年内卖了一亿两千万个,奠定了海洋堂的地位。我到秋叶原时,还特地到海洋堂展示店去朝圣,有展出教科书等级的动物模型,有经典盒玩系列,甚至有佛像。 今天介绍的这本《食玩不思议》已经是20年前的出版,颇为珍贵,因为它记录了食玩开始起飞最初几年的作品,不管是爱丽丝系列、新世纪福音战士系列、学校或杂货系列,其精致程度,今天看来完全不逊色,甚至今天并没有胜过当时,或者说,2000年代便已经奠定了整个食玩界的基调。 我在东京看到上班区的扭蛋专门店,一到中午用餐时间就有一堆上班族进去扭一两个,而购物中心的扭蛋区就主要是游客,秋叶原则聚集了很多眼神会发光的收藏者在细品盒玩跟食玩。由此可见,如果你还将食玩当成是小孩的玩具,那可能已经落后不止30年了。 更多文章: 张草 / 神隐 魔神仔 矮黑人 张草 / 小众宗教等于邪教吗? 张草 / 大雄会惨死于竹蜻蜓下
2星期前
2月前
3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有棵树生长在妈妈肚子里,妈妈说自我俩生下来后,她就没享过福。那棵树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撑大她的肚皮。后来,它逃走了,妈妈松垮垮的皮肤像装满水的袋子。二房的衣柜,妈妈的衣服最小从L尺码起跳。因衣料多的缘故,商家定价也高出几个钱。她在逛夜市时,总嫌它们太贵,再小一点少一点钱,或许她买得下手。妈或许不是因价钱太贵而不买,或许她想买的只是过去的理想身材。 “都怪你们,衣服都穿不下了。” 我记得妈惧怕别人知道,她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喜酒的当晚,她身上穿着24格塑身马甲。马甲是婚前买的,她依旧留着。妈妈只扣不到一半,却嚷着要我帮她穿上。 “真的不行,扣最外面的也不行?” 真的不行,我说。我不记得妈最后有没有穿着马甲,只知道,她眼底写满肚肉的厌恶。我不确定这种厌恶源自于那棵树,还是没有人给她买一件称身的马甲。 “生你们干嘛,什么也穿不了。”话里话外,妈的抱怨都指向无形的牺牲。没有人说明,为什么生孩子的女性要承受变丑的风险。准确来说,除了她们,没有多少人会问这问题。她松弛的肚皮是后遗症证明。这不是基因导致,而是可以用现象牵绊来解释。具体的说,好像也没有人问过,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要不要出生? 妈妈的精准省钱法 没有人问过,一棵树为什么要长叶子?撇除科学论证的光合作用,再来是叶绿素供给,好像就只有科学。如果用它概括每一片树叶活着的意义,它们的存在都有固定程式——活着就是科学的证明。 我从堆叠的玩具中找到近似于树叶的现象。妈妈总是喜欢买高仿的乐高玩具。也可能家里太穷,买不起正版。乐高不是我的喜爱,只是弟弟爱不释手的玩具。玩具箱里还有别的,比如遥控跑车、出击枪、电动陀螺……放眼望去,都是深沉的蓝色。我只能承认,我依旧带着性别的刻板印象。也或许,就是那时候养成的,蓝色属于弟弟的性别,粉色属于我。只可惜,儿时我很少见到粉色,但这种说法是主观现象。人的视线范围只能集中在正眼方向,或许粉色出现过,只是我无意间忽略它们的存在。 反正它们曾经出现过就是了。这样,我就有理由证明自己存在过,或得知有人记得我。妈妈眼里的我和弟弟是蓝色的同体。玩具箱里大半部分的蓝色就足以佐证。我说,蓝色也挺漂亮,像大海的颜色。我至今也喜欢蓝色,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它出现太多次的缘故。总之,妈妈的省钱法还蛮精准。一男一女,只要买一份玩具,就够两个人轮流玩。我或许也分不清,蓝究竟是我最初喜欢的颜色,还是被塑造出来的假象。 反正在妈妈的眼里,我俩就像毫无差别的树叶。妈妈如果真要实行“有差别的养”,我们家或许还要再吃几年西北风。妈妈的理智容不下多余的欲望。物质在妈妈的手里就是一道数学题。姐姐留下的还能用,妹妹就继续;可弟弟只有一个,何况没有一件像样的物品适合弟弟。每次过年、开学,弟弟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有时我还以为他才是妈妈的孩子。“你的出生不合时宜”,这是我姐对我说的。如果你再比弟弟慢一分钟,你就是最受宠的孩子。除非,你是男孩子,否则这命水的偏差无法改变。 一棵树,只有最高的叶子能获得最多阳光。树犹如此,妈妈种下的树渐渐长大。我曾经目睹这棵树的样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幼稚园的第一节美术课,老师说要在纸上画一棵大树。回家的时候,我在纸上画了一棵像云朵的树,树的身体是小小的,弯弯的样子,像一个顶着大脑袋的孩子。我妈也在画画。她画了一棵大树,树叶一片片叠加在枝头,树干壮硕,身体画满细腻的木纹。那是妈妈给弟弟画的大树。 绿色的树叶散发母性的味道,我不曾想过妈妈是如何让我俩同日诞生的。匆匆的我挤出来,再熬过10分钟的痛,长出翠绿的新叶。大树最爱碧绿孩子,让它在最靠近天空的上方,享受日光的照耀。妈妈总是告诉弟弟,树要涂满绿色,不要留白。弟弟彩的树,永远都比我年轻,不会枯萎。它不曾在隐蔽之下生长。 只有得不到阳光的叶子会褪色。我爸这时又会站出来,给我补上。某天,我爸出海回来,给我带回一个塑胶芭比模型。模型只有一个掌心大小,不能变装,也不能移动手臂,摆出一副定形的姿势。洗干净后,小芭比变成我最喜欢的玩具。 在玩具箱里,它是唯一像小女生的玩具。也许因为芭比,我才不至于杀死内在的小孩。
4月前
4月前
5月前
5月前
我家对面的邻居经营肉骨茶。肉骨茶是居家式,当铺正门口有一棵百年老树。爸说,他曾经测量这棵老树,圆周大约可以容下五个成人的拥抱。 我很喜欢和其他小伙伴一起赛跑。我们把大树作为终点线,在肉骨茶的小径旁肆无忌惮地奔跑。有时,不免挨老板娘一顿骂。小孩子大喊大叫的,吓着前来用餐的顾客。 我们一群小伙伴之中,紫萱是肉骨茶老板的孩子。有时她会带着狗儿和我们玩耍。她的狗儿小小一只,是一只金黄卷毛的泰迪狗。 一次,小伙伴提议,让常胜军的我和泰迪一起跑。人和狗怎么跑?小路很窄,蹲坐在店门口许久的泰迪,像是释放禁锢的灵魂,很快就把我抛在后头。不公平,它是条狗,有四条腿,能跑得快是当然的。 不甘心的我骑着装上辅助轮的“四轮车”,想再战泰迪。我把车当作《激情与速度》的红色法拉利。赤色的飞鸟张开辅助的尾翼,恣意朝大树的方向高速行驶。岂料,急速的车轮偏离小路范围,直接把我摔到肉骨茶店铺。好在,当时店铺才刚刚营业。我顶着鼻血和皮外伤,望着大树下的泰迪。它摇摇尾巴,像胜利者得意的样子。 我又输给泰迪。 自战胜法拉利后,泰迪也加入我们这班屁孩。紫萱常带它来到大树下和我们玩木头人。泰迪是游戏中的MVP,又或者像大家长。我们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麻雀总唱歌给它听。它就这样看着我们,直到有一天它失去这样的权利。 我从来没像老爸那样,抱着那棵巨大的树。爸爸和我说,树不会疼,不会哭。它巨大的树干能够容纳一切,包括蓝色的天空流过的悲伤。 难怪,天空怎么的就暗了又亮。原来是大树吃掉伤痛的记忆。 泰迪被几个壮汉抓走。他们说,泰迪不是原来的泰迪。疯狗病的狗会咬小孩,你们不可以再和它玩了。 泰迪去了哪里?它是不是也去了树洞? 大树没有回答。我们循着大树的纹理,在村里附近找了个遍。我不知道大树会不会比兽医厉害。但泰迪或许只是找大树治病,用一种没有痛苦的医法。 我发现大树其实也能读懂感情。 某天,大树长出红色的交叉,堵住了树洞。我想,大树为了保护泰迪,故意把隧道给堵上。所以,我们怎么找,也不可能找到泰迪。 肉骨茶旁边有间新开的理发店。理发师不知怎么的,把大树当妈妈的头发也剪去。这样光秃秃的树,我才不喜欢。我以为大树会用魔法治好自己。可没想到它这么极端,说不见就不见。麻雀一家也找不到它,它们在隙地留下白色星点,试图告诉我,它们内心的焦急。 时间残酷而无声,本以为,小孩子会记得泰迪,记得大树,讨厌带走他们的大人。后来,我们却成为最讨厌的人。 小伙伴都长大了,我们再也没联系。有的在村里的小学念书,有的在城市的全津小学升学。我们之中再也没有人还在玩着稚嫩的游戏。 长大后,我才明白,当初我看到大树的红叉,不只是禁止的意思。我的写字簿和数学总是一堆红色的叉。老师投诉我不会写字,上数学课总是发呆,回去就该多练习。 我眼睛长满了树皮,纸页上的字都是树的纹理,数字是爬行的蚂蚁。红色的叉也记录着我被鞭打的次数,还有流过的泪水。 有一天,我哭累了,很想念大树。 我把它画在小时候的画册。大树好像又复活了。它用魔法治愈我的伤疤。我的笨蛋病也治好了。我的数学成绩获得满分,老师也没在课堂上体罚我。妈妈应该会感到高兴吧? 可妈妈没有。妈妈眼里只有和我同出生的弟弟。领着成绩回家,弟弟的数学获得98分,妈妈开心地赞美弟弟。声音其实很小,也很轻柔。在妈妈的眼里,弟弟永远像初生的叶子,只有像弟弟那样的身躯才值得被保护。我的出生不是一件赠品,或是妈妈生孕的荣誉。妈妈,你能不能像弟弟那样赞美我几句? 我总想能从妈妈身边获得什么,或是她能在我和弟弟之间多看我一眼。妈妈总是站在弟弟的身边,仿佛时间也不会为过去的10分钟停留,也无法篡改我身上不完美的染色体基因。 也许只能用我爸的老方针,东西破了还可以修补,以相仿的颜色缝补破口。可很多时候,我无法找到相应的颜色缝补身体上的缺口。 茂密的树叶长在我的脑袋。我翻着几米的绘本,记忆中百年大树的模样。女孩抱着大树,因为树能够保守倾诉者的秘密,像心理医生那样,保护着长大的孩子。我临摹几米绘本中的树叶。树枝上的叶片画得越多,那棵树就越好看,妈妈终有一天会看到我。我和大树说。 ● 大学有一年,我祈求大树:“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 我很怕,自己的秘密会被别人知道,也不愿再撕开伤疤。 我第N次从辅导室出来。如果说治疗一个人的忧郁,要从原生家庭探讨,我宁可放弃治疗。我不愿化作坍缩的绳,陷入痛苦情绪的巨大想像。 身体的经历,记忆总会留下空位。我渴望它们从我身体出去,或者让我选择删除记忆,哪怕是一瓶毒药,我也会选择喝下。 我不愿重启这样的人生,重新过上奶油般的生活,变成大人期待的形状。 我害怕有人挖出破碎的孩子。每次走出辅导室,脑子有好多可怕的问题。 你为什么害怕人际关系?你为什么从未写过母亲?友人X好奇地问。 爸爸式的题材已写得够多。为什么写不出妈妈?我妈也只是普通的妈妈。 ● 妈妈在还没变成妈妈以前,也曾是个孩子。 9岁时,我在新加坡与外婆相处一段日子。外婆和妈妈不仅长得好像,连生日都只差一天。妈妈说起,她有多痛恨外婆的偏心。家里的椅子有分男女,小舅坐过的椅子,妈妈不可以坐。男女的衣服必须分开清洗,好像女性身体的阴气较重,男女一起洗会相互沾染阴气。 妈妈从12岁起就担起养家的责任。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阿公去世后,妈妈就负责包办家里的各种家务。洗衣煮饭打理果园,没有一件是她落下的。不去学校的日子,妈妈会跟外婆到别人家做清洁工。 或许是因为外婆,妈妈在家务方面,对每个女儿的要求十分严苛。“衣服一定要夹住。不夹紧,衣服会落下。”我妈屡次重复晒衣服的技巧。衣服的领口要对着有风的地方,圆领的衣服要拉开,否则领口容易松弛。炒菜不准放盐,要吃得健康。 我的姐姐们都没法通过妈妈设的关卡。我自然是不能。 外婆落下的种子,埋进妈妈的身体。妈妈变得和外婆一样。只有男丁可以延续香火,是女儿身就必须嫁人,找个好男人,当个会做家务的媳妇。晾干胸罩海绵必须要用夹子,湿透的棉花太厚重,需要依着在衣架上,安个家,固定安全感。像古板传统女性的观点,岳母只爱会做家务的女人,想要被人疼,就得有在家当黄脸婆的价值。 每次做家务,妈都要念叨我好久。起初我总会和妈妈斗嘴,后来我不争了。在家发生的都没发生过,我只是树上的虫蛹,耳朵眼睛长茧。若发生的无法改变,关于我所听闻的只是虫蛹的幻像。 我希望一切只是梦的影子。 有天,厕所的排水管从上方落到脊椎骨沿着我的衣服湿透。那是一次失禁的过程。最后一滴小水从膀胱挤压出来掉落。笑声从天花板水管掉下来,沉重的砸中我的脑袋。 他们说我有病。无论今天是否有体育课,我都不用穿运动服。班里正常的孩子都去操场,去一个没有我的空间。我不想待在老师身边,全程观望他们的游戏。只有安静属于我,空荡荡的教室,座位上方开着一把风扇,百叶窗把这里割成两个世界。 我的书包有两张狗牌,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离班证。也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拥有,大家都把我视为特殊或异类的存在。那天,班里的女孩围到我身边,形成一个圈。因为只有我,没有被老师体罚。她们质疑,生病的人凭什么拥有特权? 援助金发放日,老师对妈妈说,我在班里几乎不说话。我妈说怎么可能,在家她成天嘻嘻哈哈的。妈一边说着,一边问我。有人欺负你吗?为什么你在班里这么安静?妈看到的我,只是演员身分的我。 二姐离家前,对着年幼的我再三叮嘱。好好听话,注意爸妈说话的天气。一到夜里,只要听到爸爸高亢的语调,我都会蹲坐在走廊,听着他俩的聊天。爸妈常常吵架,严重的爸爸会大吼妈妈,砸碎家里的玻璃和CD,掀翻吃饭的桌椅,扔掉今天刚拔好的菜叶。 也是那时起我开始沉溺看喜剧或冷笑话。在家就会给爸妈说故事,或是献上夸张的演出。我只希望家里能多点欢乐的声音。 我害怕妈妈问我:“你要爸爸,还是妈妈?”某天,妈妈匆匆赶到学校,接走我和弟弟。妈妈骑着脚踏车,载着弟弟,我在后面跟着。我总觉得,柏油路向前标示的箭头不断地后退。妈妈说我们还小,长大了就明白。 妈妈不知道的是,我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 外婆落下的种子,在妈妈的身体越长越大。 ● 那是幼儿园的第一节美术课,老师说要在纸上画一棵大树。 回家的时候,我在纸上画了一棵像云朵的树,树的身体是小小的,弯弯的样子,像一个顶着大脑袋的孩子。我妈也在画画。她画了一棵大树,树叶一片片叠加在枝头,树干壮硕,身体画满细腻的木纹。那是妈妈给弟弟画的大树。 绿色的树叶散发母性的味道,我不曾想过母亲是如何将我俩同日诞生。匆匆的我挤出来,再熬过10分钟的痛,长出翠绿的新叶。大树最爱碧绿孩子,让它在最靠近天空的上方,享受日光的照耀。 妈妈总是告诉弟弟,树要涂满绿色,不要留白。弟弟彩的树,永远都比我年轻,不会枯萎。它不曾在隐蔽之下生长。 只有得不到阳光的叶子会褪色。我爸这时又会站出来,给我补上。 童年里的玩具箱没有芭比娃娃,有妈妈送给弟弟的玩具枪、跑车、陀螺。日久,那属于我和弟弟的玩具箱里,只有男孩子的游戏。 有天,我爸出海回来,给我带了一个硅胶芭比模型。模型只有一个掌心的大小,芭比不能变装,也不能移动手臂,摆出一副定形的姿势。洗干净后,小芭比变成我爱不释手的玩具。 在玩具箱里,它是唯一像小女生的玩具。也许因为芭比,我才不至于杀死内在的小孩。 相关文章: 隽衡/岩系女孩 邱向红/霉 傅采杏/又一日仰望青天
5月前
7月前
“游玩”对每个孩子而言是最快乐的事情,亦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重要到联合国将每年的6月11日定为国际游玩日(International Day of Play),2024年6月11日则是首个国际游玩日。 引述联合国官网,游玩不仅是一种休闲活动,也是各年龄段人类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个人在认知、社会、情感和身体等各个方面的全面成长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孩子能通过游玩学会探索未知、解决问题、责任感、学习和人际连接的精髓,还能刺激大脑发育,提升社交技能,有助于调节情绪,并促进身体健康和体能,并且培养复原力、创造力和创新能力等等,可谓获益良多。 无需昂贵的玩具,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纸箱,一盒彩色笔,孩子就能创造新世界。 报道:本刊 叶洢颖 摄影:本报 何正圣 我们总认为,玩具总要带点“高科技”或看起来炫目又有趣才好玩,但如今质量较好的玩具动辄上百,很多时候对于一般家庭而言是一种负担。 然而Maple bear幼儿园一角却展示另一种可能。 毫无用处的“垃圾”有大用途 走到该园的“艺术角落”,就能看到分别由纸皮、矿泉水瓶拼成的“玩具”,又或者由塑料瓶、纸杯、厕纸筒组合成的作品。 靠墙的橱柜上,只见叶子、矿泉水瓶、厕纸筒等物品被分门别类地摆放妥当,令人感到眼前一亮:原来废品也能变成玩具。 这是园长温薇薇于多年前在国际学校执教时习得的废品创意手工(Junk Modeling),然后引入到幼儿园,为孩子创建这样的角落至今。 一来能提高幼儿们的环保醒觉意识,加上老师本就喜欢做手工艺,于是看到“垃圾”就如同发现到宝物似的。 “所以孩子在家里,可能吃酸奶后,会想把酸奶盒的塑料盖带来学校,然后开始分类。” 此外,当园方需要回收品时,亦会列出所需物品,呼吁和鼓励家长捐赠,例如纸巾盒、缎带,甚至是旧衣服都在回收之列。 她也尝试把大自然的元素融入到环境里,树枝可作装饰,树叶可作为感官游戏(sensory play)的道具,以及手工艺的素材。 看似毫无用处的“垃圾”,原来另有大用途。 “你知道他们会有很多想法,他们想建造什么东西时,就喜欢到那个角落,拿出大大的胶带,开始动手做。” 她提到,逢年过节要回乡时,许多人会发帖推荐适合旅游的十大玩具等等,可她认为实际上并无必要。 “我就带一个小小盒的蜡笔和一些橡胶圈出门。当成年人打麻将或玩乐时,我一岁半的女儿能做什么?我就问我的家婆有没有纸箱,拿出纸箱、蜡笔、橡胶圈后,她就开始自己用蜡笔涂鸦等等,能玩一整天。” “所以人家说她很乖,其实并不是的,要视乎你怎么取悦她。对小孩子来讲,纸箱比纸张有趣多了。” 给孩子发挥创意的空间 她直言,每次看到孩子的成品会大感惊喜。 比如有个孩子特别喜欢蛇,会阅读跟蛇相关的书,自然也会动手做蛇的模型。第一次做时,只是用纸张剪出一条长长的形状;第二次同样是长形的白纸,但尾部变尖了…… “他可以天天做蛇,连续1个月,可是到最后他做壁虎(模型),我有吓到,因为超像的,他通过实践已经掌握了这个技巧。” “我们要通过这方面激励孩子的创意、提高他们环保回收的觉醒意识,放手让他们做想做的东西。如果我们限制他们,例如我告诉他机器人就是要有两只手、两只脚,他们就无法发挥。” 她回忆,有一次给孩子发一张白纸画地图,由于白纸的面积太小,不足以让他们画完,于是又继续给孩子提供更多的纸。 结果他们开始将一张张小小的白纸拼接成一张大大的地图,地图上有医院、诊所等设施,他们开始拿出汽车在上面行驶玩乐。 “所以你真的给他们这种空间和资源,他们是可以做到的。” 她笑说,现在有些孩子太乖了,当她把彩色笔递给他们时,他们第一反应就会问:纸在哪儿? “如果我说画在石头上,他们会跟你说不可以。他们知道规则了,可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思维被局限、固定了。” “因此我们老师很多时候是要帮他们打开思维。” 孩子的宏图大计在进行中 每个有孩子的家庭,大概难以避免一地玩具的混乱场景,甚至偶尔还会误踩“玩具地雷”,接着不是传来家长的嘶吼声,就是家长低头弯腰边叹气,边收拾。 但是,育有两名子女的玩具品牌Aden+Ren创办人张美萤却主张,不要轻易地收拾孩子的玩具,这又是为何呢? “因为他们在玩的时候有自己的灵感,但是中途可能由于各种事情,需要暂停下来。可其实他们还没有完成原定的计划。” 比如,孩子想用积木搭建一条道路,这条路上可能还有一座桥,尚未搭到桥的部分就到饭点,只好放下积木去用餐。 “如果他在吃饭时,我们去拆掉他原来建好的积木,然后收起来,可能他就会很不高兴了,因为他还没做完。” 试想我们的工作还未完成,亦没来得及保存,只想着吃完饭后继续做,不料回到座位上却发现被人一键清空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们没有给他机会,他原本可以实施更多、更大的想法,可是他的进度一直只达到20%,我们就收拾清理,他几时才能完成?” 曾有一名专家与她分享时提到,对方一星期才打扫一次房子,因为他年幼女儿可能想要搭建一座屋子,屋子里有厨房、睡房等等,但是搭建计划无法在一天内完成,她需要很多时间。 “她搭屋子搭到一半,可能想先去画画,然后就暂时离开。假设父母当晚就收拾,她就没有时间完成。” 她笑说,每次家人要收拾孩子的玩具时,她也会先喊停,免得破坏孩子的“宏图大计”。 她建议,父母在收拾孩子们的玩具前,可先询问孩子,他们的“建造计划”是否已经完成。 “我们要给他们自主性(autonomy),要得到他们的许可。我们自己长大的时候,可能就没有人问过我们的许可。” 那要如何判断孩子们可能已经放弃他们的“计划”?依然还是要“问”。 “我们可以告诉他,已经注意到他两天没有继续他的计划了,是不是可以收拾了?如果他说可以收了,那就能要求孩子和我们一起收拾,怎么收?放哪里?” 下一次,家长们不妨给孩子一个机会和空间让他们尽情挥洒创意吧! 更多【家庭】文章: 短视频当道 如何培养孩子阅读思考? 马术治疗 开启特殊儿童心门 走进考古走近历史 博物馆也能很有趣
7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