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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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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紧紧抓住车子的扶手,一手捂住胸口,皱紧眉头,想喊又喊不出来,痛苦难当地皱巴着一张脸。同事开着车,紧张得不时偷瞄一瞄我。我抖着手,指着前方,对他说,“你开车小心点……” 胸口又痛又闷,我感觉心脏快速蹦跳,就要从喉间跳出来了。我那平时表现得脆弱的心脏,现在是撒着欢儿地跳跃着,紧紧拉扯着我周身的神经。尤其颈项更是绷得紧紧的,就像要绷断了。我绝望地幻想着我满身溢血躺在路旁,救伤车呜咽呜咽地自远方缓缓驶来…… 打从中学开始,我的心脏就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活蹦乱跳一场。起初我会找个地方坐一坐,稍作休息之后心跳就会回缓,只要喘口气就没事了。我甚至连提都没跟爸妈提过。 上了高中,随着年龄增长,心脏闹腾得越来越频繁,也感觉越来越失控。直至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苍白着脸,拉着我妈,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把她的手捂在我胸口上。老妈看着我苍白的脸 ,手上感受到的是我那失控的心跳,赶紧把老爸叫来,呼咻地往最近的诊所赶去。 到了诊所,老医生一听,乖乖不得了,心跳160!老人家颤颤巍巍地嘟哝:“再这么下去,你的心脏可就得挂了。” 小镇的诊所,也没做什么解释,甚至药也没开,就画了一张纸,让我在学校免去运动。嘿嘿,这可遂了我的愿。本人最讨厌追赶跑跳蹦,只要能免去运动,让我的心儿跳得再快一点也无所谓! 隔天我就喜滋滋地拿着医生信,大摇大摆昭告天下:我再也不用上体育课了。爽! 就这样,我无风无浪度过了我的青春岁月。间中,心脏不时闹腾一下,大不了我就找个地方蹲一蹲,倒也相安无事地过了二十几年。但是,好花不常在,我以为没事不表示就真的没事。 话说有那么一天,我起了个大早,赶飞机去。6点钟的清晨,空气清凉透彻。我在暗朦朦的天色下上了德士。一上车,我就觉得不对劲,感觉整个人神经绷得紧紧的,紧得让我觉得痛。心脏也噗通噗通地跳得比平日大声。我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冷静冷静,“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了。” 车子开呀开,时间越久我越不舒服。终于,戏剧性的一刻发生了。就在车子即将抵达机场的时候,我的心脏开始胡蹦乱跳。更糟糕的是,我的听觉和视线开始模糊,不只感觉周遭的声音都离我很远,我一眼看出去还发现周围变成黑白色,颗粒颗粒的好像远古时代的老旧电视机。我就要窒息倒地了! 我第一个反应是,回家!开玩笑,这样子怎么上飞机。但是,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车子就飞驶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往柜台挪去,一路祈祷希望班机取消。但是,没有,我顺利取得登机证,只能哭丧着脸继续撑下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那班飞机,再把公务处理完后搭飞机回到家的。 这之后,我感觉不能再这么忽略我的心脏,这家伙,感觉就是有病! 但是,该看什么医生呢?我磨蹭着,纠结着,竟然还给我拖出新病状来。我开始失眠,焦躁,连续几晚睡不着觉,我感觉就要发疯了。这可不行!我白天还得上班呢。我左思右想,既然是睡不着,不如先去精神科医生那挂个急诊吧。 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的精神科医生沉默地听我把失眠的苦水吐完,我意犹未尽,也顺便把机场心脏乱跳的事也吐一吐。医生点了点头,对我说,“你该是焦虑症。” 呵?当真?不是心脏有问题,是心理有问题?那我之前翘掉的那些运动课和运动会,不是白赚了吗?这么一想,我在百愁之中,顶着熊猫眼睛,竟然笑了出来! 乱跳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自此,我就靠抗焦虑的药物来制衡我那无事就胡蹦乱跳的心脏。原以为就此告一段落,但是,过了一阵,我又觉得不对劲了。心脏乱跳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乱速的时段也越来越长,让我觉得越来越吃力。我想了想,决定换个心理医生,再咨询咨询。 新的心理医生很谨慎,他让我开始记录心跳胡闹的频率,和心跳的速度。他提醒我,再有这情况即刻挂急诊,照心电图。末了,医生再补一句说,我们在紧张的时候,心跳通常会在120至130之间,再往上跳,可能会是心脏有问题,需要利用心电图来鉴定。 啊啊啊,这又是要被打回原点吗?我真的是太难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我心脏又蹦蹦乱跳了。平日一颗抗焦虑的药就可让它平息,此时,我连吞了两颗也没啥用,只好揪着同事,让他飞车送我挂急诊。到了急诊室,我啪的一下把身分证按在柜台上,口齿不清地麻烦他们赶紧施舍一张床让我躺下,让护士小妹妹们赶紧给我照个心电图。一照之下,护士小妹妹大吃一惊,心跳160!怎么回事?赶紧把急诊室医生请来,他仔细研究了心电图,说:“哦,你有SVT症状。” 蛤?这又是啥? 来来来,咱们来小小地科普一下。SVT——Supraventricular tachycardia,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这是因为心脏信号传导出现错误导致的。呐,咱们的心跳是由心脏中的电信号控制的(没错,我们的心脏是有电的哦),而SVT,就是信号传导发生改变。你可以理解为我的心脏短暂短路,造成心跳加快,心律不整。这时候,心跳会突然从正常的60至100,加速到150至220。如果不幸再往上跳,就很可能会让心脏超出负荷而骤停,一命呜呼也。这状况,在正常的情况下心电图是无法捕捉的,得在病发的当儿,才能在心电图上显现出来。 我乖乖地摸上了心脏电生理学专科医生的诊所,看着在颈间绑了个美丽蝴蝶领结的医生画了一颗大心脏,指手画脚地给我解释了一堆,我听得脑子一团雾,也没多想,就定了手术时间。 你可能觉得我决定得太草率了,心脏手术,该是开胸的吧,怎不多想想。呐呐呐,您就错了,这手术,是导管消融术;就是在大腿上边,把导管插入股静脉,顺着静脉走啊走的,到了心脏,就以导管末端的传感器以摄氏最高60度的热能,在心脏上烙出微小的瘢痕,以阻断导致心律不整的错误信号,断绝病根。而且,这手术,必须是在病人深度镇静(就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的情况下进行的。我当时天真地想,既然不需要全身麻醉,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来就来,谁怕谁! 我,错了。 当天,躺在手术台上,“听”着医生们悉悉索索地把多电极导管塞入我大腿的股静脉里,慢慢顺着静脉往心脏的方向爬行。啧啧啧,这感觉,就好像有只大蚂蚁在血管里散步,个中滋味,真是一言难尽。没过多久,整群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我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冷冷的手术室里。我眼角瞄到医生和一堆人在隔着玻璃的小房间里操作着,我迷迷糊糊看着四周悬挂的屏幕,个个显示着不同的数据,我当时,懊悔得眼泪就要喷出来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到底要在这里躺多久?? 6个钟头里完全不能动 我就这般度秒如年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看到护士们回到手术室时,眼泪都流下来了。他们把我推出手术室,在走廊上医生对我说,“没事,我们在你心脏烙了7次,应该没事了。” 7次!我晕了。 就当我以为最艰难的已经过去,终于可以正经八百睡个好觉的时候,护士小妹妹却在病房里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你在接下来的6个钟头里完全不能动哦。” 这,这,是为什么?“因为啊,你移动可能会扯到静脉的伤口,会大出血哦。” 我大脑顿时醒了过来,大出血?“嗯,大出血,要进重症病房的哦,会有生命危险的哦。”换句话说,就是会死人的啦! 这怎么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一脸纠结地应了下来,我,真的觉得要死了啦!不能动6个小时,这真是要我的命啊!但是,我可不想在这节骨眼儿上节外生枝,所以又乖乖地平躺了6个小时,不敢吃也不敢喝,迷迷糊糊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眼角就死盯着洗手间的门。我,又哭了。 6个小时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往洗手间蹭,松了一口气之后,我心想,呐,这之后,该不会再有什么“大惊喜”了吧。 我,又错了。 隔天早上8点,护士小妹妹又蹦蹦跳跳地进病房来,这次,又抛来一颗震撼弹!猜猜是什么?真聪明,既然要防止喷血,那胶布就得使劲儿往伤口上贴;没错,有多紧,就贴多紧。既然贴上了,当然就得把它拆下来。哎,不就是撕条胶布嘛,有什么难的? “哪,你现在啊,淋个半小时的淋浴,尽量让贴布湿透,我们再帮你撕下来。要小心哦,从前我们有个病人,撕贴布的时候,把整块皮也给撕下来了!” 蛤!这么重磅的讯息,我怎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做人要这么难? 折腾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把两边各一呎长的胶布给换了下来。告诉你,这胶布,啧啧,真的不是盖的,我过后坐在椅子上,站起来时,竟然把整张椅子给黏上来了!而且“好事连三”,在经历了“心被烙7次”,“木头人6小时”之后,这超级黏的贴布,即便已经撕掉了,可还残留在我皮肤上的黏胶,触碰到了我敏感体质的底线,让我经历了一次超级超级严重的皮肤敏感。蔓延一身的红疹,让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的病假,都在我彻夜难眠,寸步难行,又痒又痛的折磨中白白耗掉了。 我这时的眼泪,也已经流干了。 事过境迁,我在拐了个九转十八弯之后,总算是把爽爽就调皮漏电的心脏驯服了。虽然治疗中我经历了些许让脑子转不过弯来的波折,但手术的成果是让人满意的。在持续追踪了5年后,我的心脏医生也很开心地判定我已经完全痊愈。 我很感激我耐心敏锐的心理医生,他仔细聆听,明察秋毫,察觉出事出另有因,以超出心理医生的范畴引导我找出真正的问题所在(太开心事后证明我心理没问题);我也很感激我医术高明的心脏生理学医生;虽然在手术当天我心脏不配合,无法准确找出心脏漏电的位置,但他以多年行医的经验,判断出该在哪烙出瘢痕,治愈了困扰我多年的心病。少了他们任何一位的专业与行医经验,就无法解开这困扰了我30年,160的心谜。 人生啊,有时候可能会很难,但是,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努力,终究是可以找出解决方案,明天是会更好的。祝大家心平气和,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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