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书店

  来韩国旅游的人,到达首尔后一般都会做些什么呢?享用美味韩餐、逛街购物自不在话下,租上一两套韩服,到朝鲜王宫拍下足以毕生留念的古装写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游客来去匆匆,若非韩语或韩国文化爱好者,大概不会想要走进韩国书店,也不会发现原来从景福宫的光化门往前走一小段路,就能找到3家大型书店的总店,可以满足爱书之人的需求。 【教保文库】 从世宗路十字路口往钟路(Jongno)方向前进,便能在左边看到门牌一号的“教保生命大厦”,而这家著名寿险公司的地下一楼,就是大名鼎鼎的教保文库。 教保文库创立于1980年,是人寿保险公司教保生命全资拥有的大型书店,在全韩各地拥有40家分店,位于钟路的光化门店为总店,规模最大,其主要入口面向钟路大街,另有一个入口与地铁5号线光化门站的4号出口毗邻。 钟路方向入口旁边有一巨大石碑,用韩文刻着教保生命创始人慎镛虎留下的名言“人类创造书籍,书籍造就人类”,提醒每一个经过此处的都市人勿忘开卷之益。石碑旁边有一位坐在长椅上眺望远方的男士,那是2009年从宗庙广场搬迁过来的小说家廉想涉的雕像。 书店位于地下一楼,须走一段楼梯才能到达真正的大门。这段阶梯分成两边,右边供人行走,左边可以坐人。在大门旁边的空地上举办活动时,左边的阶梯便是观众席,民众平时亦可在此休息,举头望蓝天,低头阅书卷。 踏进书店,第一个感觉就是“大”。这家光化门总店占地8598平方公尺,以单一楼层的面积计算,据说是全世界最大规模的书店,尽管这么大的一片地方有近三分之一的空间卖的不是图书,而是文具、影音产品、电子产品等等。 教保文库(교보문고)光化门总店 Kyobo Book Centre ·地址:首尔市钟路区钟路1 教保生命大厦地下一楼 (地铁5号线光化门站4号出口附近) ·营业时间:每日9:30AM–10:00PM ·农历正月初一、八月十五休息 诺奖得主韩江风潮 对那些懂韩语的游客而言,J区(小说·诗歌·散文)及K区(人文·历史·文化·宗教)应该是泡上一整天也不嫌长的地方。韩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全国书店都在疯狂推销她的作品,教保文库倒是别出心裁,除了韩文原著,还汇集了各种外文译本,吸引许多读者光顾,外国游客亦可打破语言隔阂,走进这位韩国小说家的世界。 韩江专区有一个角落颇引人注目——“韩江所喜爱的作家”,展售《理想国》、《三千分之一的森林》、《平凡的邪恶:艾希曼耶路撒冷大审纪实》、《湖滨散记》等名著,让读者可以一起跟着“读韩江喜欢的书”。 即使不谙韩语,这里也有好几个地方值得一逛。首先是G区(外语),书架上有韩文版的各种外语教材,几乎每一本都设计精美,内容亦充满趣味。G0-1至5以及G20则是韩语教材专架,网罗韩国各大学附属韩语教学中心及各大出版社的最新版韩语课本,种类与数量堪称全国之最。G0-10也是个颇值得推荐的书架,架上举凡能看到“玉篇”二字的都是汉字字典,可以从中查到每一个汉字的韩式读音。接着,还可以将目光转到G0-6至7及G19的“Books on Korea”专架。从韩国古代史到现当代流行文化,各种英文书籍尽在眼前,是外国人了解本地社会的最佳窗口。 找到感兴趣的书本,却不想一直站着,可以把书本带到H区(经济·管理·政治·社会)旁边的长条桌坐下来慢慢看。店方没有明确规定使用时间,但桌上能看到“为方便其他顾客使用,请勿在此长时间阅读”的字句。看完书后,不妨顺便逛逛旁边的“文宝藏”。这是教保文库自己的文具品牌,蕴含“文具的宝藏”之意,其产品设计精美,但价格稍贵。 从H区往星巴克的方向走,右边会看到一个展览场地,可在此欣赏美术作品。教保文库向来以其“复合文化空间”的形象闻名,以2025年1月份为例,除了美术展,还有3场讲座、3场签书会、2场读书会以及5项文化活动,让访客在书里书外皆能获得丰富的精神粮食。 【永丰文库】 永丰文库是另一家位于钟路的大型书店,共有3个出入口,正门面向清溪川,从明洞出发,经过乙支路后再往钟路方向前进便能看见。另一个出口面向钟路大街,从大约500米外的教保文库方向前来者可经此进入书店。外国游客最容易找到的应该是连接地铁1号线钟阁站的入口,位于地铁站5、6号出口之间。 尽管销售业绩远不及教保文库,但成立于1992年的永丰文库也在全国拥有四十多家分店,背后是财力雄厚的永丰集团,旗下永丰文库控股拥有书店的70%股权。这家书店位于地下,分上下两层,面积颇大,但与教保文库相似,大概也有三分之一的空间不是图书销售区。不同的是,教保在几年前装修后只剩一家星巴克,永丰则除了咖啡厅,另有乐天利快餐店、眼镜店、CU便利店等,甚至还有无印良品MUJI入驻。 永丰文库(영풍문고) 钟阁钟路总店 Young Poong Book Store ·地址:首尔市钟路区清溪川路41 地下一、二楼 (地铁1号线钟阁站5、6号出口之间) ·营业时间:每日10:00AM–10:00PM (全年无休) 疫情暴发后撤走桌椅 相较于使用黄光照明营造柔和舒适氛围的教保文库,永丰文库采用的是白光照明,让书店更为明亮。这里原本也有供顾客坐下阅读的桌椅,新冠肺炎暴发后悉数撤走,顾客若要长时间看书,唯有席地而坐,只要不阻挡他人去路,职员通常不会前来驱赶。 永丰也有相当丰富的韩语教材可供选购,位于B区(外语)的B45-1至B45-4书架。此外,B34-4(韩国哲学)和B34-5-8(东洋哲学)也是两个值得推荐的书架。前者可以找到附有汉文(汉语文言文)原文的韩国古代哲学著作,后者则可能找到韩国人撰写的中国哲学著作,可借他人之眼来审视我们所熟悉的思想。若对古典文学感兴趣,不妨到B33-5(教养丛书)书架看看,那里有一套“韩国汉诗”丛书,可从中一窥古代韩国人直接用汉文创作的实力。 【钟路大街】 钟路大街上的另一家书店叫“钟路书籍”,位于永丰文库的斜对角,同样与钟阁站连接在一起,非常好找。这里原为首尔文库旗下Bandi & Lunis书店的旧址,2016年钟路书籍开业后才入驻此地。 3家书店中,要属这家钟路书籍“书香”最淡。同一层楼里只有一半是书店,另一半空间全是各种餐厅。在书店里看书,时时刻刻都会闻到各种食物的气味,常让人有置身食肆的错觉。 这里也采用黄色照明,跟教保文库一样提供桌椅让人在店内看书。只是其藏书量远不如教保与永丰,可推荐的书架不多,值得看的大概只有C2-7的汉字能力检定考试模拟题与汉字四字成语的教材。不过,钟路书籍倒是最适合不懂韩语的外国游客,这里有不少可以买来当礼物的小礼品,也有一些K-Pop偶像的周边商品。若是上一个世代的韩流影迷、歌迷,也可在此处找到一些年代久远的影视作品DVD和电影写真集。 喜欢看韩国文学作品的游客不妨考虑购买店内销售的一系列香水。这些香水是与文学作品搭配出售的(亦可分开购买),也算是一种颇有创意的产品。 钟路书籍(종로서적) 钟路总店 Jongno Books ·地址:首尔市钟路区钟路51 钟路大厦地下二楼 (地铁1号线钟阁站3-1出口旁) ·营业时间:每日10 AM–10PM(全年无休) 农历正月初一、八月十五 12:00PM – 9:00PM 结语 进入人工智能时代,人们常慨叹读书的人越来越少。韩国成年人的纸本书与电子书阅读量确实也不断下降。但值得庆幸的是,学生的阅读量却在疫情后呈上升趋势。撇开这些冷冰冰的数据不说,教保文库每逢假日都会涌现购书人潮,整座书店就像大型百货公司一样被挤得水泄不通。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羡煞我这个马来西亚人。 注:地图出自Naver Map。 更多文章: 【我在高雄逛书店】张锦忠 / 一座港都城市的书店记忆 【我在美国加州逛书店】彭敬咏 / 出差到沙加缅度,我也逛书店 【我在中国大陆逛书店】黎紫书 / 偏爱有個性的小书店:每一间都在描述它的经营者 【我在日本逛图书馆】叶蕙 / 到日本图书馆去!
2天前
凌晨两点,我站在24小时书店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冷门植物图鉴》,心跳得像刚跑完马拉松。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四次在深夜书店“失守”了。 什么让我不假思索地掏钱?书。永远是书。 不是畅销榜上的热门读物,反而是奇怪的书能让我钱包大出血。《猫咪的哲学思考》、《如何用数学解释恋爱》……这些书名听起来就像是某疯狂教授的研究课题,但我就是无法抗拒。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种“知识贪食症”——看到任何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想据为己有,仿佛拥有了这本书,就拥有了世界的另一个秘密入口。 ● 植物店里的“绿色陷阱” 除了书,还有一个让我瞬间破防的地方——植物店。 每次路过那些小巧的花店,看到窗台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多肉植物,我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双脚自动调头走进去。家里的阳台已经被我改造成了“植物收容所”,各式各样的植物都有,简直是植物界的联合国大会。 最离谱的一次,我在网上看到一种叫“生石花”的植物,长得像石头但会开花。虽然价格不菲,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了单。收到货的那一刻,我盯着这块“石头”看了半天,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 ● 文具店里的“精神鸦片” 如果说书店和植物店是我的软肋,那文具店就是我的精神鸦片。 走进文具店,我就像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各种颜色的笔、奇特造型的橡皮擦、精美的便签纸……每一样都在对我眨眼睛说:“带我回家吧!” 最荒唐的是,我常买一些功能重复的东西。明明已经有十几支黑色中性笔了,看到新款还是要买。这种行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 ● 深夜外卖的“罪恶快感” 还有一个让我钱包失守的场景——深夜点外卖。 明明说要节食减肥,但一到晚上10点以后,我就会莫名其妙地打开外卖软件。看着那些诱人的图片,什么韩式炸鸡、泰式冬阴功汤……口水就开始在嘴里聚集。 明知道不健康,明知道不经济,但那种“我想吃什么就能立刻得到什么”的满足感,简直比中彩票还爽。 为什么停不下来? 分析自己这些不假思索的消费行为,我发现我买的都不是必需品,而是情绪商品。 不再为“失控”感到愧疚 书满足了我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植物满足了我对生命力的渴望,文具满足了我对创造的冲动,深夜外卖满足了我对即时满足的需求。这些消费行为,本质上都是在“购买快乐”。 每次消费的瞬间,让我感到愉悦和满足。这种化学反应如此美妙,以至于我明知道家里已经堆积如山,还是愿意继续上瘾。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为这些“失控”的消费感到愧疚了。相反,我开始把它们看作是生活的调味剂,是平凡日子里的小确幸。毕竟,人生苦短,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并不多。如果一本奇怪的书、一盆可爱的植物、一支好用的笔、一份美味的夜宵能让我在疲惫的一天结束后露出微笑,那这些钱花得就是值得的。 只要不超出承受范围,偶尔的“不假思索”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的艺术呢?
2星期前
和农夫诗人兄弟敬咏回城一趟,赴一间新书店开幕邀约,心里总是感慨在这个纸本阅读滑落的年代,愿意出钱出力开书店的人们,就是一股勇气。 我们当然没有走进金河广场,那是上个世纪我们青春荣景的巨大现场,适合在外围默默观望欣赏。90年代初,高中还没毕业,不知道哪个脑袋机灵的同学邀我们几个黄毛小子结伙北上吉隆坡应征工作,地点在茨厂街里头一间酒店,应征的工作是云顶赌场派牌荷官。我们几个Johor仔几乎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从居銮搭乘火车兴奋得像一群猴子,生平第一次搭火车,现在回想却一点细节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上车前几个大男孩围着火车站外空地上印裔大叔表演魔术,地上还有一个神秘兮兮的竹笼据说里头有一条眼镜蛇,但各种乏味的魔术和频繁呼吁各位观众打赏的环节都过去后,印裔大叔还是没有要让眼镜蛇出来亮相,我们心里应该都是急躁的在想:会不会太慢了一点啊? 那是18岁的青春光影,总是嫌弃时间过得太慢家人太唠叨老师太温吞。 后来只有两位同学应征成功,再后来这两位同学都工作半年后远赴日本求学。至于我们其他人呢,美国台湾和本地学院的都有,每个人都在青春的巷弄内横冲直撞,南部孩子的朴素憨厚一直要到30岁后才脱胎换骨,每个人才长出自己的模样。不是有人说过吗,很久以前的朋友不一定会走到很老,简单易懂的道理,却要走过千山后才能笃定相信。 从没想过有日也可以出书 吉隆坡当然换了很多面貌,嚣张在路肩上的minibus也停留在记忆中了,老Pudu巴士站消失在历史中,连茨厂街的大众书局听说也歇业了,那是许多个炎热下午消暑的圣地,免费翻阅了许多散文集和小说,当时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也可以出版几本书,有些文字也曾经走进别人心底,没有愧对那些乱翻书的青春年少耍废日子。 我们站在诚品书店外的斑马线前,人潮汹涌各色人种齐聚,我们正准备穿过昂贵的Pavilion直奔老旧的Wisma Cosway商场,像遁入另一个次元空间,仿佛一刻回到90年代万物蓬勃智慧手机与AI智能还没有来敲门的朴拙时空,据说这里有一天卖出一千碟鸡饭的隐藏版店面但我们今天不吃鸡饭,我们一早就打算去朋友的雪糕店尝雪糕,杭州豆腐口味雪糕实在迷人,小店面应该10个人就刚好挤满了,但少即是多,边品尝蛋糕脑袋上端边浮出淡蓝色的云朵,美妙的甜点通常不会辜负我们。 雪糕店主人克利斯和女主人书简请我们去对面酒馆喝黑狗,一喝就是三四小时,老板梳着整齐头发精炼的脸孔说着英文和福建话,38年的酒馆经验倒出来的黑狗格外顺滑可口,内心忍不住小声哼唱90年代那首〈爱情酿的酒〉,罗纮武是这样唱的:“有人告诉我,爱情像杯酒,他说喝它吧,别皱眉头。因为它烫不了你的舌,也烧不了你的口,喝吧……” 从18岁到51岁,我也着实喝下不少青春图谱,斗转星移,想念的事物想念的人,都在心里都在文字内。
2星期前
那是我最早的高雄书店记忆。三十多年后漫游盐埕区,再访侨助书局。当然,那些翻版畅销书早已是历史,店里还有些杂书以及伴手礼。前一阵子经过,书店已不见了。 那年秋天我再次飞渡南中国海赴台,从台北南下高雄读硕士班,大学时藏书寄放在北部友人处,学期刚开始有点闲暇时光,想去书店看看。一日中午,同学张佩杰骑机车载我去逛五福路、七贤路一带,那里有个知名的崛江商场,我在那里买过茶壶、录音机,但是没有书店。同学带我去一家侨助书局,店外有英文招牌George,颇为醒目。店里书不多,但有不少英文小说,大多是当年台北敦煌等书店翻印的精装美国畅销书。我的卡本特(Humphrey Carpenter)《托尔金传》就是在那里买的。记得刚搬进宿舍时,都在读那本传记,颇想像托尔金那样投入古英文与古典学研究,所以后来修课多选中世纪文学相关课程。彼时《魔戒》还没有中译,但在英语世界已相当畅销,我已看过动画版。侨助卖英文书,大概是越战时期高雄多来台度假的美国大兵。 那是我最早的高雄书店记忆。三十多年后漫游盐埕区,再访侨助书局。当然,那些翻版畅销书早已是历史,店里还有些杂书以及伴手礼。前一阵子经过,书店已不见了。 ◢地下街成了历史废墟 1986年秋天那个寻访书店的午后,我们还去了高雄地下街。当年地下街商场是高雄一景,旁边是爱河,对面是市政府,公车转运站在盐埕天桥两侧,交通便利。日后我的校外活动空间都在盐埕、地下街一带。地下街有百货公司、电影院、书城、餐厅、饮食店、溜冰场、保龄球馆。书卖场面积大书种多,可以在那里消磨一个下午。我的孟祥森译本《湖滨散记》就是在地下街买的(扉页还题了字:“一个阳光灿烂得令人念不下书的下午……”)。后来我在中山法语教学中心当助理,某个下午跟法籍主任Monsieur冯西屏去看许鞍华的《倾城之恋》,戏院就在地下街。1989年底某日,赫然听说地下街火灾。那把大火烧了10个小时,把地下街烧成历史废墟。 ◢杨佳娴少女时读武侠、打书钉 那些年,高雄当然不是只有地下街书城、侨助或盐埕的人生、庆芳这些书店。各社区巷弄之间原本就有大小书店,例如很多人都记得苓雅区的青年书店。杨佳娴就在散文写过她在少女时代发现青年书店有一区武侠小说,课后寒暑假就窝在二楼,或去广州开卷田书店打书钉。青年路附近还有一间专卖日文书的永汉书店。在北高雄,左营大路有历史悠久的高文堂,三商百货熄灯前也有图书区,黎明文化也曾搬到左创园区。而在还没有捷运、高铁的时代,火车站一带人潮多,远东百货、高雄中学就在那里,补习班林立,颇有几间书店。我往返台北高雄在那里搭火车或客运巴士,候车前或回程下车后有时也逛逛书店。 ◢金石堂 纪伊国屋 诚品也来了 在更遥远的时光,1980年代初,台北重庆南路书店街或台大对面的书店聚落还是令人流连的文化风景,不过等到金石堂、光统、新学友、久大书香世界等大型书店出现,台北书肆样貌就骤变了。大三那年,台北汀州路开了第一家金石文化广场。金石堂店面宽广,设计感强,灯光明亮,书刊陈列吸睛,真是“一个清净、亮丽的地方”,那是海明威著名短篇小说的题目。 终于金石堂、光统、纪伊国屋、新学友、诚品登陆高雄了,这座港都城市的书店版图也随着变貌。纪伊国屋等大型书店多进驻百货公司,成为高雄人逛百货公司时的去处。倒是光统坐落在高雄火车站前自成图书百货,分楼层卖书、文具、餐饮,颇有人潮,成为建国路地标。光统是光复书局旗下事业,亮点是光复书局出版品,其中有套“当代世界小说家读本”,1987年推出后口碑极佳。这套书有一卷游淳杰译《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我是波赫士迷,当然二话不说就买下。可惜光统盛景不长,母体光复书局也在二十多年前熄灯了。光统之后,有一阵子站前变成开卷田书店,现在大概只有五南文化广场吧。 纪伊国屋在高雄最早开在大立百货,多年以后左营的汉神巨蛋百货开业,书店就一直进驻那里。巨蛋纪伊国屋设计师是散文集《不完夏》作者家毅。汉神巨蛋离我们家不远,步行十来分钟,因此这些年纪伊国屋是最常逛的书店。在这之前,比较常去社区书店“好学生”,女儿念中学时她去买文具我去看书,看到新出版洪范或九歌丛书,总会买下支持。我的王文兴、余光中书多半是在那里买的。好学生歇业后附近就只有文具店金玉堂,不远处的新学友早就消失了。 ◢诚品营造了美学感性 80年代末诚品在台北敦化南路出现时,多售中西艺术人文类书,还设有艺廊。诚品营造了一种美学感性,文化品味浓郁的优雅阅读氛围——一种咖啡飘香的书的文化。1995年,诚品终于在高雄汉神百货设店,接着1999年在和平路大统设店,2002年开在大远百17楼,高雄于是有了全台最高的诚品。这三间我常逛的诚品书店,如今仅存荣获“亚洲最具影响力设计大奖”的远百诚品。不过,2015年,诚品在邻近海港的驳二艺术特区大勇仓库群设立新店,隔壁仓库是in89电影院,是我这几年常去的诚品。前一阵子去看甜茶演卜.狄伦的《巴布狄伦:摇滚诗人》,散场后就去看书,顺便买《歌之国土:马世芳的巴布·狄伦六讲》。 ◢找英文书的去处 刚到台北念大学时,比较想找英文书店,周末常去逛中山北路二段的金山与敦煌书店或重庆南路的西风。金山卖原版英文书,店面很像许多年前八打灵State的University Book Store。我第一次去金山买了《李安纳柯翰诗选1956-1968》留念。当然,罗斯福路四段60巷的书林是外文系学生必逛书店。以前书林经理刘森雨来访高雄时我老问他书林何时南下设店。1997年,书林终于来高雄了,地点就在五福路雄商对面,我常在书店隔壁的幕府寿司用餐后才去逛。后来书林搬到文化中心对面某大楼二楼,窗明几净,十分宜人,我常去光顾,附近还有若水堂、城邦、文鹤,可惜若水堂前几年歇业了。去年书林结束五福店,在高雄就只剩传书站(Bookman Hub)了。书林没来之前,敦煌已在五福四路立足,离学校近,也曾是我常逛的书店。 ◢00年后独立书店进驻 台湾独立书店在1990年代渐渐出现,但风潮吹到高雄是新千禧年以后的事了。在传统书店渐渐消失的年代,这些高雄独立书店分布在社区巷弄之间。新兴区的“三余书店”颇为知名,经常举办人文、思想类讲座,如“鄂兰论世界公民:行动与观看”。 盐埕驳二一带,也有几间以日文书、旅行、动物、漫画为主题的独立书店。往铁路博物馆方向走,就是哈玛星,早期这里还有戏院、文具店,但没有书店,唯一书店是中山大学校园的复文。直到十来年前,鼓元街才出现有书有餐饮的“吃茶一二三亭”。中山大学隧道出去往市区方向是临海二路,左转登山街有爱国妇人馆、鼓山市场、武德殿等。近日妇人馆由哈玛星系经营,里头的“日阅书局”是哈玛星第二间独立书店。 ◢以台湾人文为主的日阅书局 一个灿烂阳光斜照在妇人馆楼顶的南方春日午后,我去日阅。老板拿了两本宫本辉的书给我看,聊起她少年时期的高雄书店记忆。她在台北生活十多年后,回归高雄,一年多前在前镇开起日阅书局,今年初搬到哈玛星登山街。日阅选书精而美,都是老板自己喜欢的作品,以台湾人文为主,但意外发现有一区东南亚书。书店有不少摄影书和黑胶唱片,也是一间咖啡馆。 日阅书局为何会开在哈玛星?大学生骑车出校园就会骑往更远所在,观光客下了捷运就会往哨船头去搭旗津渡轮,而驻足日阅的人,大概是书店旧雨,或路过的新知。我后来读了老板推荐的宫本辉小说〈道顿堀川〉,读到里头人物在生命河川某流段遇到困境时,如何寻找出口以继续奔流下去。难怪她说受到〈道顿堀川〉感召而决定开书店。那是小说的力量,文学独特的声音。〈萤川〉也写那种感召——千代将“未来的命运”取决于是否看到群萤飞舞。 更多文章: 【我在美国加州逛书店】彭敬咏 / 出差到沙加缅度,我也逛书店 【我在中国大陆逛书店】黎紫书 / 偏爱有個性的小书店:每一间都在描述它的经营者 【我在日本逛图书馆】叶蕙 / 到日本图书馆去!
2星期前
大将文化发行人陈建福希望书店里有孩子在翻阅图画书,有长辈书写回忆,也有作家从这张桌子、这面墙,开始构筑他们的第一本书。“‘大将·生活’是一个社区文化平台,不仅仅卖书,也是一种对生活节奏的提案。” 吉隆坡“大将·生活”书店于6月9日举办了启幕礼,众多艺文界人士齐聚一堂,见证了今年本地华文书业的盛事。 我国通讯部副部长张念群受邀为主宾,她在致词时认为,一本书的诞生,经历了严谨的筛选和编辑过程。“在资讯爆炸的时代,更准确的资讯,或许得回到书本去找。”而“坐下来认真读完一本书的能力”,正是这个时代亟需重建的素养。 大将文化发行人陈建福希望书店里有孩子在翻阅图画书,有长辈书写回忆,也有作家从这张桌子、这面墙,开始构筑他们的第一本书。“‘大将·生活’是一个社区文化平台,不仅仅卖书,也是一种对生活节奏的提案。” “大将·生活”书店坐落于吉隆坡GMBB文创园区3楼,占据8个店面,空间其实不大,但设计新颖,叫人耳目一新。书店的开张,揭示了大将文化掀开新的一页,也让吉隆坡市中心,从茨厂街至武吉免登5公里范围内,拥有月树、商务、菩提、学林、大将、诚品等书店。读者可沿着此书店路线,一路探寻书香。 阅读,是一种慢得刚好的浪漫 走进“大将·生活”书店,店里展示了两个显眼的口号:“让生活慢下来,从阅读开始”、“阅读,是一种慢得刚好的浪漫”。“慢”是关键词,唯有慢,才能走进文字的世界。 书种的分类相当口语化──“世界文学站”“文学之境”“将心之作”“毛言毛语”“图文日和”“疗愈俱乐部”“自我更新站”“孩子的世界”“爸妈成长中”“财商自习室”“读点深的”“关于她的种种”“他未说出的事”。这样的分类名称与别的书店不同,一目了然之余,也体现出一种亲切感。不过,也许新开张,每个分类的书种并不多。 书店有个小阁楼,摆卖文创商品,展现出“店中店”的格局。此外,还辟有办活动的小空间,可以预见许多作家,包括大将的一众作者,都将在此举办分享会,结合出版和实体书店,进一步推广阅读。 其它文章: 【书市小耳朵】低薪、高压、升迁难:台湾出版业的结构性疲乏 【书市小耳朵】独立书店办书市:感性读书 理性祭改 【书市小耳朵】颜汉霖 / 台北国际书展:人潮汹涌买气佳 【书市小耳朵】马华文学影视化,从黎紫书开始
2星期前
台湾导演侯季然十年来拍了三季《书店里的影像诗》,每集3分钟,一季40集。换言之,他已经记录了120家书店,遍布台湾本岛与离岛。拍的是书店,他却发现自己记录的是“书店老板”这种特别生物,套杨照的话叫“gentle madness”,温文儒雅的疯狂。 后来,他感觉自己记录的是时间、时代。“要去记录一个时代,不一定镜头要很大,或是要访问很多很重要的人物,或者重大事件的现场。”他更喜欢的方式是,从一个寻常小人物的生活片刻,去看那个时代的痕迹。 报道:本刊 白慧琪 摄影:本报 黄冰冰 6月7日,诚品生活吉隆坡,台湾导演侯季然主讲“以纪录片凝视书店风景”,分享拍摄纪录片《书店里的影像诗》的点滴。 他展示一家狭窄的书店“人文书舍”,老板是外省老兵,自行修补破损的书封,在书背上用毛笔字补上书名。“那么可爱的一个老板,他后来去世了,我很感恩有机会可以记录到他。” 全台湾不知道有多少家书店。连锁书店本来就大,独立书店越来越变成时髦,吸引文青打卡。侯季然记录的,首选二手书店,再来是社区里的传统老书店。那也是回忆,每个小学生要养蚕宝宝时,社区书店老板就会变出桑叶。 渐渐地,他发掘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书店。每天抽烟、开计程车的半百中年人,开了一家“老武侠”。1960年代武侠小说流行开来,盗版横生,不止有金庸,还可能有因为金庸红了而起名的“银庸”。侯季然认为“老武侠”是现在华语世界里,收藏武侠小说最完整的地方。 “武侠虽然是华语世界里面很重要的一种类型文学,但它像是一片原始森林,无迹可寻。”他很庆幸,记录到这个位于破旧公寓里的,且不会出现在文青地图上的书店。 又或另一家收录在第三季的书店“佛化人生”,原本专门卖佛书,后因身心灵风潮兴起,开始有了塔罗牌、印度瑜伽、冥想、脉轮、光的课程、人类图等书藏。“我觉得它是现在台湾最独特的一家书店。” 侯季然眼中的书店、影像与诗 看书有一种特别的自由 侯季然说,小时候去书店就是一种脱离现实生活的方式。小朋友的探险梦,总会想着去更远的地方,例如越过家门前的一条马路,或者搭巴士去没有去过的地方,兴奋莫名。身体的位移,是物理上的开拓;而在书店里沉浸于漫画或小说,也是一种开拓,把思想带到更远地方。 侯季然很着迷于书中的探索。少时读洪建全基金会出版的系列少年小说,还有每月报到书店必买汉声出版的《中国童话》。精装版、图文并茂、故事精彩,少年无从抗拒,献出人生第一次熬夜,翻完整本书已经天亮了。 看电影得买票,看电视需待在家,通常与父母相伴。但是看书是自己一个人,可以离开家,独自泡在书店,有一种特别的自由。 电影带来的想像 看电影也自由,沉浸在大银幕中的2小时,就像跟世界脱节,消失在地球表面。侯季然没有念高中,而是到世界新闻专科学校(现世新大学)就读。学生流行翘课,“因为这个学校的放任,让我有那么多空间去看电影。” 80年代末,90年代初,台湾很流行MTV,即影音包厢或视听中心,租影碟或录影带在小房间观赏。当时有本杂志叫《影响电影杂志》,介绍都在电影院看不到的欧洲、南美洲文艺片。在包厢看艺术电影,也是开拓想像的过程,所以侯季然越看越爱上电影。 不爱看诗 拍的东西却像诗 “说老实话,我其实从小就不爱看诗,因为我觉得我都不懂,这几行读完,然后呢?”侯季然自然很难与诗连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拍的东西,很多人觉得像诗。” 如何解套?他想,诗是割舍,用很少的材料表达一个更庞大的事物,或无可名状的东西。“诗也是一个叛逆的过程,不讲清楚,不遵照既有法则,没有文法,打破一切规则的创作方式,所以它是很叛逆的东西。” 与书店老板展开缘分 全因“自由”这一点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侯季然小时候的娱乐不外乎阅读和观影。读小说也好,看电影也罢,娱乐之所以发挥作用,在于戏剧张力。那些紧张、刺激、冲突、悬念,不断吊着胃口,让人一直想看到最后。一投入进去,就能让人忘记所处的环境,脱离现实。金庸的武侠世界如是,史蒂芬·史匹堡的《ET》《圣战奇兵》《侏罗纪公园》一样,能让人置身世外,忘记自己。 后来他发现另一种状况,有些书写并不是很奇幻的东西,甚至也没什么冲突。身边很小的事情、感受、心情,原来也值得写,可以这么写。“会有一种更深层的感觉,不是忘掉我自己, 而是想起我自己。”也许很多人和侯季然的感觉一样,读到某些东西,“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我写不出来,但他帮我写了。” 那个东西或许就叫做“共鸣”。像侯孝贤、蔡明亮的电影的静与慢,让侯季然有很漫长的时间与空间去想自己的事,“你在看的时候一定会想起很多事情是与你有关的。”这让他发现另一种创作可能,好像自己也能做得到。 2000年左右,数码摄像机(DV)发明了,一人拍片,不需要大台机器、发电车或胶卷。侯季然彼时在政治大学广电所,借了一台DV自己拍。所拍摄的实验片《星尘15749001》,获得2003年台北电影节百万首奖。 泡书店、看电影、诗,侯季然享受的从来就是自由。他不喜欢按表操课,享受拍片过程总有的变幻莫测。“我希望这段过程里面的所有,每一天的天气、每一个人的心情、每一个我遇到的人和事的化学作用,都进入电影里面。”最后的成品,会是他在这段时间里与周遭人事物的交互作用。 为什么会拍《书店里的影像诗》?“就是觉得他们很疯狂,gentle madness。”侯季然邂逅的书店老板,无视于一般主流价值,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他被这种斯文的疯狂吸引,“那个madness代表一种自由。” 侯季然疯狂吗?他自认拍《书店里的影像诗》就很疯狂。任性,告诉投资人没有剧本或脚本,放任他应每间书店拍出不同的样子;也因为那么没谱,团队出行只知大概,实际去到现场再接招。 任性也发生在,剪接时要非常勇敢地割舍掉一些大家都认为很有价值的东西。总是有人问,那些书店有那么多故事,为什么不是完整记录下来?“但是对我来讲,能够抓到一个moment,那是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跟拍老板收书,转乘公车、捷运、火车、客运,全程一句话没说,书店只有结尾一幕。“对我来讲,这(书店画面)就是第一个要被割舍掉,因为这是大家可以想像的东西。” 期待能一个人完成所有事的那天 最后谈AI。原以为拍出《书店里的影像诗》的侯季然会排斥那么没人味的科技产物。他又给了不按牌理的答案,“我其实一直都是很相信科技的进步会带来人类的自由,就像DV的发明,不就拯救了我吗?” 他只是因为现在太多人关注AI,所以比较叛逆地还不感兴趣。“其实从以前我就一直期待科技的进步,可以让我一个人拍电影,让我可以一个人就做完所有的事情。” 正当大部分人都在担心工作会被AI取代时,侯季然又找到另一种解释方式,把它看作减法过程。“如果我某个部分被取代,那剩下来的我,是不是更本质的我?” 他试用AI写剧本,效果不好,AI好像只懂得往理想、正面的方向发想。他赞同知名主持人蔡康永的说法,AI不会沉默。而艺术创作很需要沉默,人跟人的相处很需要沉默,这个沉默是不做任何事情,但是AI不会做。“所以我觉得AI反而会带领我们发现,原来我们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更多【人物】: 穿越世代的音符,大友直人 x 牛田智大共谱古典新章 演员兼音乐人凤小岳/做音乐玩音乐,然后让大家听懂我在唱什么 香港剧场导演胡恩威/在口号泛滥的时代, 有自觉才会自由
3星期前
人到中年,我虽然老是嚷嚷该考虑散书,可是成果不佳。去年底拿了12本书去交换,换了七、八本回来。这趟北上换书,也是我们的吉隆坡小旅行。 挑选余秋雨、茅盾、苏伟贞等作家的书,书不坏但我已不需要,不如让给其他想要的读者吧。旧书交换场地略嫌简陋,书未整理,一排排堆在地板。我并不嫌弃,不景气的年代,主办单位愿意用省事的方式办理旧书交换,总比没办好。只可惜旧书比我预期的少,逛来不够尽兴。 家人原本拿了《戴震文集》,想一想又放回去,觉得拿回家也不会看,他的决定让我欣慰。面对自己需求,而不是一味搜罗,他确实进步很多。戴震是清中叶学者,书少见,或许很好,但不适合我们。家人说近代学者还提过戴震的,就属胡适和余英时。 我随即阅读《美丽男孩》。这是一本痛苦之书。才华洋溢又聪颖的儿子尼克染上毒瘾,父亲大卫能怎么办?中产家庭拥有资源、财力,支持尼克反复且多样的戒毒方式,可是尼克时好时坏的状况,消磨了大卫的情感心智和财产。大卫该放弃尼克吗?若不放弃该以什么方式继续爱着尼克?尼克染上毒瘾,是大卫在婚姻感情、教养过程犯了什么错吗?种种扪心自问一再折磨大卫。书末未明确告知读者,尼克是否摆脱毒瘾,毒瘾恐怕是尼克终身必须面对的难题。大卫告诉大家,戒毒方案由于个别差异,成效不一,目前并无完整且多数人适用的有效方案。不过戒毒者和相关家属,至少能从其他人的类似经验,得到一点点慰藉,总比在暗夜孤独拥抱痛苦好些。不相干的外人如我,旁观别人痛苦又获得了什么?大卫面对痛苦的勇气,激励了我。尽管各人得着各人的眼泪,但眼泪与眼泪不妨相濡以沫。 若北上吉隆坡,我们习惯至茨厂街附近逛书店,顺便享用美食。我喜欢啦啦米,一眼满满的海瓜子,奢华丰盈,一人独享相当痛快。在台湾,我幼时海瓜子是昂贵海鲜,难得去餐厅,炒海瓜子一小盘一桌分着吃,三两下盘子就空了。喜欢啦啦米,或许反映了我的小家子气、没见识,但无所谓,自己开心就好。 隔日上午至陋巷吃早餐,一家小摊大排长龙,我们懒得排队,点了一旁无人问津的猪杂河粉。原本毫无期待,谁知入口清鲜,小摊有此水准已然及格。当下没人排队,并非食物不佳,说不定只是运气不好。 闲逛一家文创商场。看见某家贩售“吉隆坡没有灵魂”、“台北没有爱情”之类的T恤,突然觉得无聊得很好笑。我不关心吉隆坡有没有灵魂,台北有没有爱情等等,倒是想起苏联时代有部电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集体主义之下一个女子的爱情波折。仅管句子结构类似,可是莫斯科比吉隆坡、台北有意思多了。 果真想制作文青T恤,其实有很多更好的选择。比如:“我不爱听人啰嗦”——小龙女、“能哭能歌迈俗流”——梁羽生、“领取而今现在”——朱敦儒、“闲愁最苦”——辛弃疾、“等待和希望是人间最好的两个词语”——大仲马。
2月前
2月前
2月前
2月前
曾经,我梦想成为一个书架——让人们能够驻足,取下一本书翻阅,然后被里头的文字触动,沉浸其中。我渴望我的书被人带回家,放在枕头旁,被翻得卷起边角,甚至留下折页与笔记。我以为,这才是一本书的使命。 后来,我的小说出版了。 怀着忐忑,我走进书局,想看看它的位置,是不是被放在显眼的地方,有没有读者停下来翻阅。然而,当我找到它时,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架上,书身积累了一层灰。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心中泛起一抹淡淡的忧伤:灰尘,代表着无人翻阅,无人带走,无人在意。那一刻,我难掩失落,不由得自我怀疑——我写这本书,真的会有人想读吗? 伤心书本被冷落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但忙碌的日子不允许我过多纠结。我也从最初每次经过书店,都忍不住想伸手擦拭书上的灰尘,到后来变成只有在偶然闲暇时,才会这么做。 多年后,我经营起了一家桌游店。 这里没有整齐排列的书籍,却有各具特色的桌游;不同于书店的静谧,这里充满了欢笑与讨论声。玩家们围坐在桌前,为了出奇制胜绞尽脑汁,因为赢得比赛而兴奋不已。我看着这一切,内心格外满足。 而这里,也有灰尘——每天营业前,我都会花时间打扫店里的卫生,除了细小的砂石,偶尔还会扫出几根长长的发丝。可奇怪的是,这些痕迹并不让我厌烦,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因为对我而言,这些发丝、微小的尘土,证明了这里有人来过,有人待过,有人真正享受过在这里的时光。这是一种存在的印记,一种时间流动的证明。 我忽然想起当年在书局里的自己,想起那让我伤心的灰尘。彼时的我只看到书本被冷落了,却没想过,也许它的存在本身就已弥足珍贵。只是那时的我还无法明白,并不是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需要被即刻认可。 灰尘落在书上,意味着它仍在等待与人相遇;而发丝落在地上,意味着有人已经来过,留下了痕迹。这两者看似不同,实际上却都带着某种温度。 有一次,一位熟客带着朋友来店里玩桌游,临走前,她对我笑着说:“这里真的很棒,每次来都很开心。”那一刻,我心里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感动,仿佛当年的那本书,终于被某个合适的读者翻开。 我想,无论是一本书还是一家店,无论是夜阑独自的创作,还是热闹非凡的交流,本质上都在寻找一种与人的连结。这么想着,我突然不再害怕书上的灰尘了,就像我不会厌恶地上的头发——我只是学会了,用不同的方式去理解它们。 毕竟,有些故事,需要时间才能等来合拍的读者。而有些快乐,只要有人留下痕迹,便是最好的证明。
3月前
3月前
2023年一整个9月以及2024年10月至12月,我应出版社安排,到中国大陆做了多场活动。除北京以外,到访的城市还有西安、成都、重庆、广州、上海、南京、杭州、昆明、青岛、泉州、呼和浩特,以及贵阳和苏州等等。由于活动都安排在书店里举行。于是,每到一处,除了咖啡馆以外,我最常去的便是书店了(而大多数的书店,其实也是咖啡馆)。 中国大陆的大型书店如单向街、先锋和方所等,路线不同而各具特色。譬如单向街主打“实体文化空间”的概念,书店只是这空间的组成部分之一;先锋书店挟“全球最美书店”的美誉,讲究在地化,在书店选址和建筑上最见用心。这些业界大牌各有手腕和人脉,资源丰厚,虽说阅读风气不振,市场日益萎缩,却依然有实力把书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比起这些“高档”书店,我其实更喜欢拜访那些隐藏在老街转角或小巷深处的小书店。原因无它,这些小型的独立书店总会有(至少)一个性格鲜明的老板,他/她们风格和品味迥殊,各有各的美学修养和经营概念,却同样有着浓度很高的艺术家脾气。他们多少有点执拗,多数坚持自己选书,或是店里所有海报都必须由自己设计……他们有的穿戴别具一格,有的看着无异于普罗大众,但骨子里必然特立独行。这些人未必写诗,可在今日这时代,其本身便如同诗一般的存在。 我喜欢到这样的小书店,因为常有机会在店里见到老板本尊。即便老板不在,往往书店里的一书一册、它播放的音乐,甚至是店里养着的宠物,无不在向你描述老板是个怎样的人。 ∕ 重庆C位/刀锋书酒馆 说到书店与诗的关系,我总不由得想起广州体育东路的1200书店。店在二楼,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道上,两旁满满堆放着诗集,以至于那一路上每一本诗集都像在争先恐后向人招手──我!我!带我走! 毫无疑问,今天在经营着独立书店的人,都有着诗人的灵魂。就以重庆刀锋书酒馆为例,这家卖酒的书店,店内七千多种书,文学的占比最大,人文社科类又以哲学为主,其中理想国出版的那一套人文社会经典译书 ──“M”系列,就放在了店的高光处,摆放得像是被供奉着一般。与之相对的是店里的另一个亮点“寂寞之书”──书架上庄重陈列着的,是引进店里不少于1年,销量为0的书。书卖不出去,下场居然不是落到“大平卖”淘书堆里,而是被放到真正显眼的位置,高调地向寂寞宣战。这种事,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兼备,书店经营者要给残酷的现实灌点诗意的意图,显而易见。 刀锋的老板江凌是有名的读书up主。中国各地许多书友都通过他的“阅读药丸”而知道刀锋书酒馆。事实上,经营视频号是疫情时期书店快被逼上绝路了才生出来的求存之道。这书店自2016年7月开始营业,最初在喵儿石文创园,两年后迁到解放碑商圈,迄今撑了8年有余,就独立书店而言,已算生命力惊人。天晓得江凌其实丝毫不懂经商之道。在此之前,他只是中国境内万千文青之一,因为在网上写的爱情小说受瞩目,2015年出版了第一部小说集,不仅销量可观,还卖出了影视版权。这么一道高光让他目眩神迷,觉得未来的人生似乎可以靠写作维持,而为“保险计”,才起意开一家书店,给梦想垫个底。 那年他游东南亚,旅途中读书,见毛姆在《刀锋》中这一句:剃刀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渡人稀。话如暮鼓晨钟,回国后他就开了刀锋书酒店。 此后8年,江凌为刀锋书酒馆的生存挠破头皮,除了引进咖啡、酒和餐饮,还举办大大小小的读书会与作家/学者分享会,并且积极用上网络和社媒的力量……这些事琐碎而繁重,几乎耗去他的全部心神,以至他不得不放下自己最初的作家梦。直至2022年,眼看刀锋又陷入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他怀着“留个纪念”的想法,出了一本故事集《深夜书店》。这书,自然在店里占了一个C位。 刀锋在业界也有过占据C位的时候。2017年,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找来台湾艺人杨祐宁拍3集短片《日落重庆》。当时的筹划人有感江凌“做了我一直最想做的事”,特地把拍摄队伍带到刀锋。短片播出后,有好一段日子刀锋成了重庆的打卡圣地,而江凌也因此有了个“重庆最任性书店主人”的称号。 开书店而任性,若遇感佩者,总会予以成全。只是现实本身最容不下任性的人──解放碑的店,在经营了6年以后,由于涨租问题解决不了(在书友眼中,刀锋是兼卖餐饮的书店;在房东眼中,刀锋是兼卖书的餐馆),2025年2月以后又得迁走了。 /在泉州搅动风云/鸟岸书店 2024年下半年我的大陆行程里本没有泉州,后来去了,是因为那里的鸟岸书店“非常有诚意”(出版社责编原话),力邀我过去做一场活动。为此,我特意调动行程,从青岛南飞福建泉州,再从那里北飞内蒙呼和浩特。 鸟岸2023年底开业,如今刚满一周岁,是十分年轻的独立书店,也难怪“血气方刚”,做事特别积极,能动性也特别强。可到了那里我才发现,两位经营人汤佑之和庄麒麒都是80后,已介不惑,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年轻”。汤稍微年长,过去20年在上海从事市场营销,后来被疫情困于泉州,因为觉得生活无聊,自发组织西方经典读书会,与当时在经营民宿的庄相识,三年后,泉州便有了鸟岸书店。 鸟是梦想和希望,能展翅高飞;岸是立足之地,能扎根。 两人之中,汤受过强大的职业训练,不仅能言善道,组织和行动能力都强,而且习惯了纵观全局,实际上是书店的“操盘手”;庄则相对沉静,能说地道的闽南语,与泉州这地方有深厚的连结,秉持了“岸”的属性。他对美学有着强烈的执著,店里一切跟视觉有关的事都归他管。 有别于许多人印象中“孤狼”般的独立书店老板,汤庄这对组合一合并便火花四溅。人们说“鸟岸”时想到的是泉州市鲤城区一个150平米(平日办活动只能容纳80人左右)的店面,实际上两人的野心加起来却非同小可,要做的并不是一间实体书店,而是一座“城市文化会客厅”。过去一年间,鸟岸一共办了42场线下活动,等于每8.7天有一场分享会。这频率,就算放到单向街或方所这种大型书店里,也不可谓不惊人。 就文化版图而言,福建省在中国大陆属“东南边陲”。许多出版社和作家办活动,都不愿意绕到福建来。鸟岸这两位毫无经验的书店界新人,成功说动福州和厦门的书店一起合作,于是作家们到福建来一趟,可分3站办活动,最大化地开发福建的阅读群体,而合作的书店则可分摊费用。这双赢之策,甚受出版社和作家欢迎。鸟岸要在福建打造文化品牌的用心,也在短期内看见成效。 我在鸟岸书店做活动的那个星期日下午,店里坐满了来参加活动的年轻人,以及好几位经常来帮忙的“志工”。除了泉州本地人以外,其中不少人(包括志工)从厦门和莆田等邻近地区赶一两个小时车程过来,没有谁的脸上不带点兴奋之色。活动开始前,我坐在缀了许多绿植的白色店铺外头与人闲聊,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店里涌动的热情。 直到今日,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仍然觉得鸟岸就和泉州市一样叫人觉得不可思议。一座朴实无华的老城暗藏了巨大的经济活力,忽然间成了炙手可热的新兴旅游城市。而鸟岸,两个老板加一个店员,势孤力弱,仿佛蛰伏于沙岸的一只白鸟,天晓得抖擞起来,双翼展开,竟有点搅动风云的意思了。 (上传于10/03/2025) 相关文章: 【我在日本逛图书馆】叶蕙 / 到日本图书馆去! 【我在狮城逛书店】牛车水新加坡书店的“一级战区”
4月前
台湾某版权经纪人说他最喜欢吉隆坡诚品。我也很喜欢吉隆坡诚品。 还住台湾时,我热爱旧书店,书价廉宜又有寻宝乐趣。极少去诚品,向来看多买少,戏称逛博物馆,曾经我眼,无须拥有。倒是家人喜欢诚品,时有罕见之书比如《裸体午餐》。我偶尔陪逛也还好。 但吉隆坡诚品是另一回事。北上洽公,趁便首次造访开幕多时的吉隆坡诚品。搜寻书架,我抬头发现《此生如鸽》,立刻垫脚取下,幸褔满盈。当下觉得它等待我已久。迟来,歉甚。 《此生如鸽》是谍报小说第一人勒卡雷回忆录,分为38个片段,并非自幼年经历写起。它篇章各自独立,从那一页读起都好,简练又意味深长,比勒卡雷的小说容易读。 我家若说家规,禁止网络购书是天条。好书永远买不完,网络购书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家人和我早有共识,不愿将时间心力金钱耗费在无止尽的搜寻。然而放弃网购,今生今世我能见到《此生如鸽》吗? 读日无多慎买书,中年的我们已是该考虑散书的年纪,读读相遇的书已是美好因缘,不该执著非买什么书不可,过分强求是折磨自己。再不然,也可至图书馆找些想读的书。 《此生如鸽》却是例外。几年前得知书已出版,在附近书店留意多时,这类冷门书籍书店顶多进书一两本,让别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可惜我从未发现。为何对《此生如鸽》执念如此之深?勒卡雷的父亲终生诈骗,勒卡雷原本痛恨父亲,却在晚年说出,其实父亲和他是同行。我渴望了解这段心路历程。 话不投机也无须将他人妖魔化 谈不上勒卡雷书迷。还没看过代表作之一的《锅匠、裁缝、士兵、间谍》,而成名作《冷战谍魂》读过却记忆模糊。家人喜欢勒卡雷,读完小说多本,还看过一些改编的影视作品,他偶尔说一点,于是我仿佛很熟悉勒卡雷。《锅匠、裁缝、士兵、间谍》末了,史迈利终于找到圆场(英国情报机构俗称)的叛徒,这位叛徒为史迈利好友、亲近的同事,两人谈了一会,史迈利随后以并非音乐差异,而是曲调不同,诠释两人歧异。史迈利绝非不爱国,可是面对为了意识形态出卖国家、出卖至友和同事的叛徒,并无仇恨,而是平静地接受对方的生命选择与他不同。这一段提醒我接受不同的意识形态,话不投机相忘于江湖即可,无须将对方妖魔化。 我对早期、篇幅较小的《召唤死者》、《优质杀手》印象深刻。《召唤死者》故事是叙述阴错阳差,史迈利察觉圆场漏洞。后来他独自与外国间谍扭打,夜间视线不清,突然发现彼此是旧识之际,对方略为松手,就是这个瞬间,史迈利将对方摔入冰冷运河。“他比我有人性”,如此认知让史迈利厌弃自己,阴郁沉重地前往远方度假。读来怵目惊心。 为何不太读勒卡雷?我不爱谍报题材,十分纠结痛苦,读了不太愉快。可是我很喜欢勒卡雷意在言外的叙事方式,惟阅读相对吃力,精力略差有时看不懂,得重复阅读几次,才进入状况。勒卡雷对读者挑剔,倘若无法全心全意投入,决心为了勒卡雷耗费脑力时间,那还是别读吧。勒卡雷的小说接近19世纪风格,情节推进缓慢,又臭又长,对新世代读者而言或许很沉闷。不过,带着烦琐茫然进入书中世界,宛如人间现况,谁都是带着未知过日子。假使读者熟悉勒卡雷的模式,看着看着自有魅力。 勒卡雷与007的作者佛莱明一样,曾任职英国情报局。詹姆士·庞德神通广大、英俊潇洒,总是气定神闲地完成任务。可是其貌不扬的史迈利,往往精疲力尽,低落木然地完成工作。孑然不同的情报生涯,当然是007广受欢迎。 勒卡雷解释书名由来。大致是父亲曾带十五六岁的勒卡雷至蒙地卡罗赌场,赌场屋顶孵出、圈捕的鸽子,拍着翅膀,沿着黑漆漆的隧道飞向地中海的天空,成为枪靶。没被击中或受轻伤的鸽子,则回到出生地赌场屋顶。勒卡雷对这群鸽子印象深刻。 勒卡雷自承,迟迟无法书写父亲。他淡然、仿佛不相关的外人,叙说痛苦又离奇的原生家庭关系,也许这便是勒卡雷处理创伤的方式,让我想到“只是各人各得眼泪罢了”《红楼梦》。在白纸构思骗局(勒卡雷),和出门去骗受害人(父亲),勒卡雷自问,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吗?凭空捏造故事、描绘不存在的人、基于机密隐瞒重大秘密……,如果不算是作家艺术的基本要件,那什么才是。然而父亲身败名裂,勒卡雷却名利双收。
4月前
2月15、16日,位于台北公馆水岸旁的“宝藏岩”热闹非凡。由台北市大同区的独立书店“现流册店”举办的“2024独书祭·改”吸引了众多热爱阅读与独立音乐的人前来。与两年前首届独书祭相比,今年的市集人流倍增,参与摆摊的独立书店与出版社纷纷在社群上惊呼:“第一天带去的书都不够卖,第二天赶快补货!”、“根本是地表最强市集!”各种跨域讲座与梦幻组合更让读者惊叹:“真心觉得台湾能有独书祭,太幸福了!” 幕后的总策划者是“现流册店”负责人洪沛泽,喜爱阅读也热衷听团的他,在社群上自我介绍为“前出版人、副业听团仔”。总是有许多创意点子的沛泽,原本计划于去年11月底举办“2024独书祭”,但因风灾影响,被迫延期至今年2月。某天,他告诉我决定在这一届活动名称中加入“改”字,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他进一步解释:“这几年出版业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觉得该一起祭改吗?”随后,台湾立法院总预算遭砍、冻结的事件更让“祭改”的概念显得格外必要,于是活动文案诞生了这句:“邀你一起感性读书,理性祭改。” 乐团与作家共演:是书市,也是音乐祭 说来奇妙,连日阴雨绵绵,却在2月15、16日迎来了晴朗的好天气,再加上Threads上的迅速扩散,让这两日的人潮络绎不绝。活动以“新活水”、“结冰水”、“甘露水”3个舞台区分出版与公共政策,然而,部分场次时间重叠,让许多读者陷入选择困难——这正是热爱音乐祭的沛泽的“邪恶小巧思”,希望读者能有如参加音乐祭般的体验。而“2024独书祭‧改”最特别之处,莫过于延续首届的“乐团与作家限定共演”。今年的压轴之一,由“拍谢少年”乐团与《新活水》总编辑黄丽群共演,当黄丽群举起泡泡枪喷洒泡泡的瞬间,画面让乐迷津津乐道——这种场景,也只有在独书祭才看得到。 与其他独立书店策划的市集相比,独书祭的品牌化经营模式更让读者印象深刻。从首届开始,沛泽便为独书祭规划了许多周边商品,如帆布袋、贴纸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插画艺术家“GGDOG”设计的第一届主视觉,更获得国际插画赛事Society of Illustrators 67银奖,进一步提升了独书祭的话题性,也让人更加期待下一届的盛会。 相关文章: 【书市小耳朵】颜汉霖 / 台北国际书展:人潮汹涌买气佳 【书市小耳朵】马华文学影视化,从黎紫书开始  
4月前
在去年的6月份,看了2016年的电影《天才捕手》(Genius)。虽然有些剧情已在预料之内,但还是有被打动。电影中有一幕,编辑对作者说:“我一直担心自己的编辑会使你的作品走形,你最初的作品,到底是不是最佳版本……”编辑的沉稳、善良和耐心都展现在电影中的编辑身上。然而当他遇上一个与他性格差异非常大的年轻作家时,两人之间莫名擦出了一种很奇妙的化学作用(化学作用是我乱用的)。两人有过很好的默契,也有过冲突。但是如果编辑与作家之间没有过这些,大概是无法真正看透作品和对方的,或是也只能了解其作品而不是人。至于为什么非要看透呢?如果时间许可的话,我还是想完全地了解其书和其作者,这样无论是在修改、校对、寻找设计师的过程等,都能知道对方想要的风格和方式,虽然不一定可以完全准确地抓到其风格或是配合对方。 制书路上一关一关地闯 编辑与作者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常会在一些场合不经意间遇到一位作者,曾开玩笑对他说:“我觉得你很阳光,不像我那么阴暗。”自己已知暂时不会是100分的编辑,但编辑过程中,有遇过尽责的作者,或许用尽责一词并不恰当。他们并非罔顾出版社的出版计划,他们很用心地在打书,每个用心打书的瞬间,都让我在心里感谢了一次又一次。然而,当在书中的版权页的责任编辑一栏,置上自己的名字时,突然有天在思考:作者与编辑的关系,到底像什么呢?我们从原本的互不相识,却因为工作的关系而认识到对方(除非是之前就认识)。在那一片互不相识的空白里,该放入什么或不该放入什么? 曾认为作者就像是各种不同的罐头:凤梨罐头、沙丁鱼罐头、龙眼罐头、午餐肉罐头、扣肉罐头……每个罐头的类型都不同,所以打开的方式也不同。而我是那个开罐器。需要用不同的方式打开:沟通,调和、慢慢地把距离拉近,但又不能太近,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试过与不同的作者都用电话沟通,通话中透出语气的稚嫩、急促,担心作者不明白自己的表达,害怕显得自己的不称职。曾为书本的封底文案和书本简介修修改改,句子优美而有语病,不行。句子没语病却不优美,也不行。也曾为了一本书的书腰,在公司办公室和作者与设计师以通电和讯息的方式讨论了许久,因为不是实体沟通,情急之下也在草稿纸上画上书腰的雏形,拍下后发给作者。制书的路上,曾经历过一些无法配合的时候。也有忙得焦头烂额,公司门外都黑暗一片,同事们都回家了,只有自己房内的灯还亮着的时候。但回归一开始的任务和初衷,就是想尝试一关一关地闯,最后把这本书完整而不违心地做出来吧。 原以为书本制作结束,编辑就能功成身退了,但还是会有书本的行销和各种后续。即使这一切都结束了、原以为和作者的关系也就这样结束了,但是看到作者的下一本新书出版,即使不是责任编辑,还是会为他感到开心,还是会分享和宣传。这可能是编辑不置身之外的关心吧。 我感觉自己应该是个生锈的开罐器,可能也不锋利,可能偶尔也会故障,但最终还是会慢慢地、用适当的方式,把所有不同的罐头都成功打开吧。
4月前